盧嬤嬤接了找出真兇的任務後,回去後便發動自己在府裡經營了幾十年的所有人脈,滿府的打聽起近來誰家有異常事來。在高門大宅裡生活了幾十年的盧嬤嬤比誰都清楚,有時候住往只是一個不起眼的人,或是一件不起眼的事,就能牽扯出一大片與之相關的人或是事來!
這樣一打聽,還真讓盧嬤嬤發現了異常。她發現傅鎔的奶孃蔡奶孃家近來事情頗多,聽說先是失火,後是其小兒子摔斷了腿,接著其男人還無故被人捱了一頓,據說是他們家想要買地鬧出來的。
盧嬤嬤知道這些後,並沒有貿然下結論,而是有意躲在暗處觀察了蔡奶孃一日,不出所料發現了她的異常,她總是勸傅鎔去書房讀書,而那盆盆景,恰恰正是擺在書房的!
心裡雖有了結論,盧嬤嬤卻沒有急著打草驚蛇,而是在商量過孔琉玥之後,悄悄將事情說與了凌總管知道,讓凌總管幫忙查查蔡大近來都與誰有往來等事。
茲事體大,凌總管不敢掉以輕心,當天便出動人馬,將事情查了個一清二楚,並告知了盧嬤嬤。盧嬤嬤方找機會提問了蔡奶孃,並威逼與利誘兼施,策反了她,讓她到時候以“裝傻充愣”的法子,當眾指證傅旭恆的罪行。
“……後面的事,老太夫人您老人家就都知道了,就不必老奴再說了罷?”盧嬤嬤說完,看向老太夫人有些訕訕的說道。畢竟老太夫人才是她的主子,然此番她卻揹著老太夫人行事,甚至可以說還小小的算計了老太夫人一把,也難怪她會訕訕然。
老太夫人見問,未知可否,也不再看盧嬤嬤,而是轉向孔琉玥問道:“你就不怕事後我說你不念骨肉兄弟之情,半點沒有寬容之心,硬要將小叔子逼上絕路才罷休?不怕我說你不孝順,膽大妄為,這麼大的事也敢瞞著我,甚至連我一併算計進去?”
聲音裡隱隱帶了幾分迫人的威嚴,以致屋裡的氣氛都隨之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孔琉玥心裡一緊,面上卻是神色未變,恭恭敬敬的站起來應道:“盧嬤嬤方才有一句話我很贊成,由來只有千日做賊,斷沒有千日防賊的。相信祖母心裡也很明白,此番之事,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鎔哥兒此番之所以能僥倖得以逃脫,不過是因我恰好會醫術,發現得早,我又剛好與韓大小姐和韓少夫人交好,所以才能請動老華太醫配製解藥罷了,設若我不是會一點醫術,設若老華太醫不肯出手,鎔哥兒豈不是就沒救了?他還那麼小,長輩之間的恩怨與他根本沒有一點關係,他何其無辜,憑什麼要因此而賠上自己的性命?”
說著,話裡已不自覺帶出了幾分正氣和無畏,“侯爺把這個家,把三個孩子交給我,我就要保障他們的健康安危,同時也要保障自己的健康安危,讓侯爺在外面打拼時沒有後顧之憂。所以不管是為了三個孩子,還是為了侯爺,抑或是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姑息,也做不到姑息那兇手,不然就是在助紂為虐!還請祖母明察!”
孔琉玥說完,便有些不服輸的直視起老太夫人的眼晴來。老太夫人要責罵她要懲罰她她都無話可說,也不能反杭,但是,她絕不承認自己做錯了!
沒想到方才還一臉嚴肅的老太夫人,卻忽然笑了起來,道:“好了,我又沒有怪你,不過白問問罷了,你還是先坐下罷!”
說著嘆息一聲,眼裡劃過落寞,“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怕我又像之前幾次那樣,事到臨頭又心軟,所以才會瞞著我,甚至小小算計了我一把的對不對?不怕告訴你,若是你事先告知了我,我沒準兒還真會因事情並未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又心軟了亦未可知,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有一塊已經爛掉了,那也始終是自己的,——只能忍著噁心難受,最終還是無法輕易割捨……”
但隨即卻是神色一正,“不過這一次,也的確是時候該將這塊腐肉給割掉了,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不然明兒連帶被腐化的,就不只是咱們永定侯府,甚至還會帶累整個傅氏一族了!”
孔琉玥聽到這裡,方算是徹底私了一口氣。
祖孫兩個又說了幾句閒話,孔琉玥便起身請問:“要不要使人去西山給侯爺送個信兒?”雖說憎惡太夫人至極,只要太夫人頂著永定侯府太夫人和傅城恆繼母的身份,傅城恆就不得不為她披麻戴孝,不然就是‘不孝’,甚至會引來御史的彈劾;一如她自己雖也憎惡太夫人尤其是傅旭恆,卻也不得不為太夫人操辦喪事,為她披麻戴孝一樣,真是有夠鬱悶!
“論理是該使人去與老大說一聲,讓他回來奔喪的,不然……”老太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皺眉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