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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蕭冷眉頭微皺,忽道:“使摺扇的,你是窮儒傳人?”白樸默默點頭。蕭冷道:“敢情昨日你不在,要麼我須得多些麻煩。”白樸抿抿嘴唇,眉間透出一絲苦澀。

卻聽蕭冷又道:“你我百招之內難分勝負,是不是?”白樸又一點頭。蕭冷驀地還刀入鞘,朗聲道:“好,今日暫且作罷。” 瞧了梁文靖一眼,目中兇光一閃而沒,忽地一抬足,已在客棧之外,便如一隻黑羽夜梟,眨眼間溶入茫茫夜色。

眾人默默望著蕭冷消失,端木長歌發愁道:“白先生,不殺此人。只怕後患無窮。”白樸露出一絲苦笑,只聽噹啷一聲,他手中摺扇落下兩截精鋼扇骨,白樸嘆道:“要殺此人,又談何容易。”

梁天德濃眉緊鎖,忽道:“白先生,小老兒有一事不明。這人既然如此厲害,白先生為何又稱呼我兒淮安王,讓他陷入險境?”

白樸道:“原由有二。其一,這人已被我等瞧破行藏,難免一戰;其二,若讓他知曉淮安死訊,對我方十分不利,他既是對頭派來,索性將計就計,讓他將淮安未死的訊息傳到對頭耳中,也叫他們多幾分忌憚。”又含笑道,“梁先生不必擔心,總之有我白樸在一日,即便肝腦塗地,也要保小兄弟周全。”

梁天德將信將疑,但如今勢成騎虎,欲罷不能,只是默然無語。嚴剛則叫出渾身篩糠的客棧夥計,著他安排上房歇息。

白樸怕那黑衣人去而復反,是故命眾人同處一房,彼此照應,他自與端木長歌寢於外室,若有敵人來犯,便可抵禦。嚴剛、梁天德則住在內室,看管梁文靖。

安置已定,白樸與梁天德又將梁文靖叫到身邊,曉之以家國大義,讓他屈服,不料這小子呵欠連天,間或精神稍振,眼中便有厭煩神氣。梁天德久說無功,惱怒起來,破口臭罵。

白樸面沉如水,沉思良久,忽從懷中取出那枚虎符,凝視半晌,神色漸轉淒涼,驀地嘆道:“小兄弟。”梁氏父子回過頭來,卻聽白樸道:“今日你既已開始假扮淮安,那便須做得徹底一些。這虎符麼?我也交給小兄弟了。”說罷將虎符交到梁文靖手裡,梁文靖兀自發愣,梁天德已道:“這可不成,如此神器,怎可交與這個無德無能之人。”

白樸搖頭道:“如今黑水強敵潛伏在側,白某也不知是否還有性命趕到合州,若我學藝不精,敗落身死,令父子務必竭力逃生,前往合州。”眾人想到那蕭冷的威勢,盡皆默然,一時只見孤燈搖曳,暗影浮動,室內充滿哀愁絕望之氣。

梁文靖極不願意擔此干係,忙道:“白先生都輸了,我本領低微,也必然沒命,這玉虎還是白先生保管的好。”白樸擺手道:“白某隻是無關緊要的小卒,屆時扭轉乾坤,非得小兄弟不可。曾子有言:‘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古往今來的大勇,至於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匹夫之勇罷了。只需小兄弟心懷社稷,自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至於那兩個黑水高手,白某粉身碎骨,也決不令他們傷害小兄弟一根毫毛。”

梁文靖見他說得誠懇之至,無奈之下,只得將虎符貼身收藏,梁天德甚不放心,本欲代他保管,但想白樸心思縝密,既然將之交與兒子,也必有他的道理,猶豫半晌,便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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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子(6)

一時無話,五人各懷心事,寂然就寢。梁文靖躺在床上,不知為何,心中盡是那少女的倩影,相逢時日雖短,但那少女一顰一笑,均已深深烙在他心間,哪裡忘記得了。梁文靖想到入神,心兒撲撲亂跳,半分睡意也無,又想那少女與自己是敵非友,一心要殺掉自己,不覺一陣傷心,更是深恨起白樸來,暗忖若是沒有此人弄鬼,自己也不會做那淮安王的替身,不做替身,那少女豈會對自己狠下毒手。但轉念又想,若沒有這番喬裝改扮,自己或許也不會胡亂吃蟹,更不會邂逅這少女了。

如此患得患失,忽喜忽憂,梁文靖生平頭一遭經受這暗戀女子的痛苦,一時間翻來覆去,難以成眠,不由尋思道:“古人說:‘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想必就是如此滋味了,可惜,別人思念雖苦,終還能‘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我與那女子這一別,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正自黯然神傷,忽覺一股迫人氣息向口鼻間壓來,梁文靖眯眼一瞧,卻見床前黑乎乎一個人影,兩道懾人兇光正凝在他臉上,梁文靖只覺心跳陡急,一定神,看清那人輪廓,竟是嚴剛。

嚴剛的目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一會兒似乎猶豫不決,一會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