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風道:“不過早開的菊花,現在已經開始凋謝的了。”
石球道:“哦?”
柳三風道:“窗右那一叢菊花昨天還有四十七朵,今天已只剩三十六朵。”
方才他原來在數菊花。
石球不由又一怔。
柳三風微喟接道:“不過花謝還開,明年開的也許更好,不像人,死了就死,絕不會復生。”
石球道:“柳兄好大的感觸。”
柳三風道:“人到中年,感觸自不免多一些。”
他連隨揮手,道:“坐!”
石球三人在桌旁坐下。
一坐下,他們才發覺桌上放著一隻杯,一瓶酒。
只是一隻杯,一瓶酒,放在主位的那邊。
林雄忖道:“這個柳三風原來與衙中的哪個老師爺一樣吝嗇。”
石球北彪面色一變。
他們已然看清楚,那是一瓶美人酒。
北彪脫口道:“這瓶酒……”
柳三風截道:“是瓶美人酒!”
林雄一驚而起,道:“美人酒?”
柳三風道:“如假包換。”
林雄道:“美人樓仍被封閉……”
柳三風道:“我這裡一直都藏有十二瓶美人酒,十天之前雖然就剩下十一瓶,我一天一瓶,到十天之後的今天,仍然還有一瓶留下。”
他連隨伸手抓起那一瓶美人酒。
林雄“哦”一聲,道:“這一瓶美人酒有沒有毒?”
柳三風道:“就算是有毒,也只會毒死我一個人,因為我這瓶美人酒,是準備給自己喝。”
他笑著拔出瓶塞。
空氣中立時一股芬芳的酒香。
林雄道:“這樣一瓶酒,的確只夠你一個人喝。”
柳三風道:“不錯。”
他從容斟下了一杯酒,坐下來,手雖然已捏著那杯酒並沒有立即喝下。
他接道:“三位的心中,一定會說我吝嗇——事實就算沒有美人酒,其餘的我也可以準備一些。”
石球北彪連忙搖頭道:“我們並沒有那個意思。”
林雄卻暗忖道:“你知道就好了。”
柳三風當然不能夠聽到林雄的說話,他笑笑,道:“我事實也不是請三位來喝酒。”
石球立即問道:“柳兄這一次請我們到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柳三風道:“有件事,我要與三位當面說清楚。”
林雄脫口道:“什麼事?”
柳三風不答反問道:“林捕頭的傷如何?”
林雄道:“已好的七七八八。”
柳三風道:“仇夫人給你那一傘委實太重。”
林雄道:“幸好我的骨頭還算硬,”
柳三風轉頤北彪,道:“北捕頭又怎樣了?”
北彪道:“託福,已完全痊癒。”
他連隨起立,抱拳道:“救命大恩,北某尚未謝……”
柳三風截口道:“這些小事,何必掛齒。”
北彪正想說什麼,柳三風已轉向石球道:“總捕頭的心中是必仍然有疑問。”
石球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柳三風道:“總捕頭當時面上的表情告訴我的。”
石球道:“哦?”
柳三風道:“當時我很想立即解開總捕頭心中的疑團,只可惜有些事情仍未解決,所以才留到今天。”
石球道:“哦?”
柳三風道:“今天我其實請總捕頭一個人到來已經足夠,但片面之詞,大老爺未必置信,是以我才將北林兩位捕頭也一齊請來,做這件事的見證。”
石球道:“你……”
柳三風道:“總捕頭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太巧合?”
石球道:“是……”
柳三風又截道:“所以這十天以來,總捕頭一定還沒有中止調查。”
石球道:“是……”
柳三風再截口道:“總捕頭一定已經查出金滿樓收到那一瓶美人酒的時候,胡香正保鏢外出,並不在揚州。”
石球道:“是……”
柳三風又一次截口道:“是以總捕頭一定已在懷疑毒殺金滿樓的真兇並不是胡香,而是我!”
石球道:“到底是不是?”
柳三風斬釘截鐵的道:“是!”
石球林雄石球大驚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