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先生客氣了,旭對審先生的風姿仰慕已久,白日間有臧司馬在,秦旭不得不按照臧司馬的指示說話,當真是慚愧之至。諸多失禮之處,還望審先生莫要怪罪啊。”秦旭表露出一副對審配能出來相見受寵若驚的模樣,語帶驚喜的說道,言語間似乎不經意間表露出一副交好之意。
“無妨,無妨。秦主簿本就是少年英豪,又得呂溫候信重,前途不可限量。審某已是年逾不惑,說不得日後同為大漢官吏,還要秦主簿多多照顧呢。至於臧司馬,老成持重,秦主簿能得臧司馬指導,也是大幸之事。”審配是老油子了,又久在袁紹帳下為官,這官話虛話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被秦旭的假象所迷惑。
兩人相對而坐,審配也不著急,雲淡風輕的同秦旭說些河北軼事,似乎對秦旭故意表露出的來訪之意根本不在乎似的,根本不和秦旭談論來臨淄之事。
“審先生忒也謹慎,秦旭到此所帶的一番誠意,看來是所託非人了。”秦旭見審配根本不上鉤,忍不住暗中罵了一聲老狐狸,佯作不悅的說道。
“秦主簿此言何意?可是審某招待有不周之處?”審配挑了挑眉毛,裝作依舊沒有聽懂秦旭的話,問道。
“無甚不周之處,今日能得審先生招待,榮幸之至,秦某告退!”秦旭見審配仍舊不上鉤,二話不說起身就向門外走去,邊走邊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說道:“可惜秦旭秉許子遠先生一番囑託而來,卻得相疑,真是掃興。”
“秦主簿留步!留步!”審配本來就有收買秦旭之意,但仍舊不太放心秦旭的來意,故而想先冷一冷秦旭的心思,逐步試探,也令一會談起條件時也好佔據主動,卻不想秦旭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性子又急,一語不合竟然轉身就走,連忙出聲言道“不知道秦主簿所言子遠之言,是什麼意思?”
“哼,無非就是子遠先生怕審先生對秦旭見疑,故而將先生之前在袁冀州麾下一些瑣事相告,不過子遠先生說審先生性子直爽剛正,根本不用這些。現在看來,他許攸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秦旭冷笑一聲,說道。
“竟有此事?”秦旭的一番話,令老謀深算的審配一時間也摸不清秦旭的意思,只好說道:“秦主簿見諒見諒,只是審某聽聞秦主簿是和子遠,咳咳,有些矛盾麼?又是呂青州麾下重臣,所以……”
“也罷!是旭心急了。敢問審先生是否同逢紀逢元圖不和?”秦旭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來,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問道。
“這,這都是一些政見之爭而已,河北人人皆知,秦主簿莫要相戲啊。”審配說的客氣,其實是想說這事在河北不是什麼秘密,還不能令審配相信。
“是麼?那審先生獻上鵲巢鳩佔之計逼走韓馥助袁公得冀州,卻偏偏同大公子袁譚不和,也是河北人人皆知之事麼?”秦旭笑眯眯的丟擲一個大炸彈。
“這,這,秦主簿從何得知?”審配聽完秦旭的話,頓時色變。審配本身極其仰慕古人節操,表面上剛直不阿之名響徹河北,卻偏偏身在韓馥麾下時就同袁紹有了聯絡,極力主張接袁紹入冀州,卻又暗中幫助袁紹奪了舊主韓馥的冀州,這件事對外宣稱的是韓馥自動讓賢。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除了袁紹和同袁紹十分親密的近臣之外,並不為外人所知。此刻聽秦旭一口道破,在審配想來,若非許攸告知,秦旭怎麼可能知道?加上和袁譚的不和,更是剛露苗頭,這使得審配對秦旭僅存的幾絲懷疑,頓時煙消雲散。
“現在審先生還懷疑秦旭是前來相試的麼?”秦旭佯作委屈的模樣,問道。
“哎呀呀!審某失禮失禮啊!”審配滿臉愧疚的模樣,抓著秦旭的胳膊,一個勁的道歉道:“秦主簿勿怪,勿怪啊,審某身在呂營,不得已如此啊。只是秦主簿同子遠之矛盾……”
“審先生真的相信子遠先生這般智謀之士,會被旭氣的吐血?”見審配還有些疑慮,秦旭笑眯眯的反問道,使得審配一臉疑惑,秦旭故作高深的大笑道:“不過是為了鄴城之事演一齣戲而已,不過具體的事情麼,日後審先生還是去問子遠先生好了。”
審配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只聽到這隻言片語,卻是更加心安了,許攸什麼人品,審配焉能不知?鄴城軍糧有些虧空之事和許攸有關,審配早就有所耳聞,所以在秦旭語焉不詳的胡編亂造之下,竟然主動替秦旭腦補了此中的關節,這對秦旭來說倒是意外之喜。
“沒想到秦老弟原來竟早就棄暗投明,審某給老弟賠罪了,不知老弟能否安排審某見一見子遠?”審配相信了秦旭的“真實身份”,言語間也親密了許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