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緒茫然回到很多年前——某一年朝鮮王室到金陵,覲見皇室,李惠郡主見到了身為儲君的趙宣。少年一身華服,正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周圍的人忙引著李惠道:“快參拜東宮殿下。”
李惠茫然地對著這個比她大了三四歲的少年行禮,而趙宣雖有急事,但聽到參拜聲後,回頭,看著身著郡主禮服的女孩,大抵瞬間便猜到了她的身份,對著她微微一笑。
“免禮吧。是朝鮮惠郡主麼?”
那清冷的臉龐因為這一笑的風情而多了幾分昳麗柔和的意味,李惠看得入神時,忽然想到——
這樣的笑容,要是能一直看到就好了。
要是能只對她一個人,就好了。
她也希望能夠像家裡的弟弟那樣,有個哥哥或姐姐寵著。及至後來,趙佑銘的出生,趙宣對弟弟的關懷備至,更是讓她有些妒忌——
啊,宣殿下寵的人,若是自己就好了。
感情是何時走向畸形的,她也忘了。但身為朝鮮郡主,她無比清楚,這注定是一段無望的暗戀——宗主國皇室不可能尋求藩國王室來聯姻。
她只能把這樣的感情深埋在心底,然而她對趙宣的注目和在意,卻瞞不了身邊的人。父王和母妃聽說此事後,要接她回國,卻被她連番拒絕掉了。
即便知道無望,她也想多看他幾眼。即便見多了他靜穆的神情,她依然固執地記得幼時初見這位皇室哥哥,他不經意間的溫和。
你本和煦,只是戴上了高高在上的面具。
如今,你願意為自己愛的人摘下這個面具了。
而看到他即將訂婚,她終於可以離開了吧。
離開金陵,回到朝鮮,畢竟只是客居於此,而她永遠的身份,便是朝鮮國的郡主。
希望趙宣以後能夠記得,朝鮮國的李惠郡主,曾經是真心實意喜歡過他,曾經希望能有這樣一個成熟穩重的哥哥的。
另外,回去以後,她也要效仿心中偶像長柔公主,在國內立法——
禁止國民嗓門太大= =
她要為天下有弟弟的姐姐們著想= =。
。
趙佑媛走回了太廟,繼續行禮。她的及笄禮是根據宗姬的規度來的,比公主少了一環,只換一次禮服就可以了。
她端起酒杯,將酒灑在地上,酹酒以敬天地。
歷史,文明,我們這個民族真正的信仰。
景行大長公主拿過了賜字文書,字一般是父母所取,然而趙佑媛的字,卻是太子趙宣為她取的。
知道內情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瞎了我的鈦合金
“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女士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曰——寶淑。”
寶淑?
在座聽到這個字的人,不約而同,都有些微錯愕。
字是與名搭配的,一個佑媛,一個寶淑,倒是無可挑剔。
但是——殿下這個字裡面,溺愛的成分太強烈了吧?
在字裡面放個“寶”字,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你家寶貝嗎?
寶淑什麼的……
趙佑媛聽著這個字,心中一暖。
她抬起頭,目光微錯,卻見趙宣站在觀禮席微笑。
這是我給你的字,給你的承諾。
她在一瞬間,讀懂了趙宣的眼神。
成人禮行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最後,皇后作為長輩致辭,對她說了些勉勵的話,將她扶起來。
那一刻,趙佑媛心裡感慨萬千。
——要是另一個世界的父母,看到了這一切,該是多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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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她跟著趙宣回到了東宮,沒有回綠島。
不過,屏退了所有人後,趙宣就給她把頭髮解開,又把禮服外衣脫了。
趙佑媛驚呆了:“趙宣,你還想幹什麼?”
正在解衣服的人微微一笑:“你說呢?”
他、一、定、要、親、自、給、她、加、笄。
見趙宣如此執念,趙佑媛只能認了。
她坐在床上,溫順地讓他給梳了頭髮,換了衣服。
這一次,是隻屬於他們倆的及笄禮,沒有攝像機,沒有帝后,沒有贊者執事有司,只有兩個人。
行禮者,和愛她的人。
“還要我跪下麼?”在趙宣拿著特意定製的發笄向她走來時,趙佑媛調侃道。
兩個人都不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