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舌頭舔了舔:“就喝一口。”
“好,就喝一口。”
賈琮這才又喝了一口,然後就往後倒,七曦把他半扶半抱到床上,脫了外面長衫,只剩下中衣,又脫了鞋襪塞進被窩裡,賈琮扯住他的袖子:“你別走,且在這一起側歪著,我跟你說會話。”
七曦略猶豫了下,便也脫了長袍鞋子,斜倚在床沿上。
賈琮說:“七曦,假如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就成了一個小乞丐,我在街上要飯,你看見了,還會這樣把我帶回來,給我吃的喝的,然後抱我到床上不?”
七曦笑道:“你為什麼這樣問?你是東宮伴讀,家裡又是皇親,多少王公大臣都要巴結你呢,如何就至於到了要飯的地步?快別瞎想了,要不然就要做病了,趕緊睡一會是正經。”
賈琮抓著他的胳膊,口氣中充滿了惆悵和感慨地說:“我就是沒有那種安全感,寧國府裡有一個天香樓,是整個長安城裡第三高的樓,修建得富麗堂皇,許多人上門的客人,到寧府裡都要到樓上去看看北面的風景。可是自從珍大哥哥兒媳婦死了之後,那樓就破敗了,也沒個活人氣,尤其是傍晚時夕陽西下的時候,破破爛爛的,若是起風,更吹得噗噗啪啪地響,又咯吱吱地,彷彿隨時都要倒塌下來。我當初做一次坐在樓上,將兩江五湖的風景盡收心底。然而心裡卻踏實不下來,總覺得雖然站得高,讓許多人仰視矚目,卻隨時都可能垮塌下墜,摔個粉身碎骨。”
☆、43忠順世子
賈府裡中秋節辦得很熱鬧;寧榮二府張燈結綵,宴飲賞月,賈琮這兩年雖然地位漸長,已不復當初被被人無視的境況,卻也到底是個庶子,又因為前幾日夜宴;得罪了王熙鳳、王夫人,甚至觸怒了賈母;雖然沒有被攆出大觀園,卻也又在主子面前失寵;因此又逐漸恢復了當初被人視若不見的情形;只是如今無人敢隨意欺負招惹他罷了。
賈琮也不在意;每日忙著組建船隊,籌劃出海的事,在家裡賈赦還是向著他的,任誰再對他不滿,表面上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三爺,在外面他是東宮伴讀,就算是六部尚書看到他,也要稱一聲賈伴讀。
因此每日過得悠閒自在,不在話下。
轉過天來,便是北靜王所約之日,一大早寶玉便來蘆雪廣,催賈琮快點啟程,賈琮慵懶地從被窩裡爬出來,一遍由麝月服侍著梳洗更衣,一邊跟寶玉閒聊:“寶哥哥也忒著急了點,這大清早的,人家北靜王爺能不能起還說不定,咱們這是要堵到人家門口吃早飯麼?”
寶玉早已經穿戴好了,一身青綠色乘金絲的袍子,腰間繫著寶玉香囊,項下一個金圈子掛著通靈寶玉,他一臉的興奮:“好弟弟,你倒是也快點啊!王爺現在肯定都已早起等著咱們了,他今天要請好多的人呢,咱們去得晚了,可是要失禮的!”
“人家王爺今日大宴賓客,肯定會請好多人的,多咱們不多,少咱麼不少,也只有你拿這事當真。我不過是去吃頓酒,嗯,我年紀小,連酒也是不吃的,只吃些飯菜罷了,然後就早去早回,給好人讓地方。”
寶玉不滿道:“王爺誠心請你,特地讓我給你帶邀約的口信的,你這般言行作為,豈不是讓朋友寒心的?”
賈琮感嘆道:“人家是王爺,咱們豈是能做人家朋友的?”
寶玉道:“你與南安王不是也有交情的?如何到了北靜王這裡,就這樣疏遠起來?”
賈琮白了他一眼:“南安王救過我的命,北靜王……我還沒有正經會過面呢。”
兩兄弟互相鬥著口,待賈琮洗漱完畢,一起走蘆雪廣。
兩人先來給賈母請安,剛走到大觀園門口,就遇上趙姨娘,見了賈琮,趕緊一路小跑著過來:“琮兒穿得這麼精神,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賈琮笑道:“北靜王爺請客,要過府吃酒去,這正要往老太太屋裡請安呢,姨娘這是……”他打量著趙姨娘的神色口氣,試探著問,“找我有事情?”
趙姨娘滿臉堆笑:“琮哥兒如今在外面做得好大事業,連王爺也要請你吃酒哩!我找你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說琮哥兒如今是走了大運,手指縫裡流出來的金沫子也夠人活一輩子的。”
賈琮聽她說的不成話,趕緊打斷道:“姨娘有什麼事找我,儘管直說,咱們直接,也不必學旁人那樣拐彎抹角的,反倒顯得生分了。”
趙姨娘笑道:“琮哥兒這話說得,那我也不說別的,只是你兄弟環兒他舅舅趙國棟,平日跟著你環兄弟送他上下學的,我想著人往高處走,正好琮哥兒你在做大事,便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