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川扔掉手中的刀,向後靠著沙發,“沒什麼,下午在街上看見她了,她的變化很大,我幾乎沒認出來。一時好奇,就去查了。”
“原來是這樣。”阮劭南點點頭,“怎麼,這算是有了新目標嗎?你上個月在夏威夷認識的那個模特挺不錯的,這麼快就厭了?”
凌落川坐直身子,用研判的眼神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甚至在他暗示她曾經的遭遇後,依舊面不改色,談笑風生,漠不關心的表情,好像他們談論的人跟他從沒有過半點關係。
可以絕情到如斯地步,他若不是太自制,太有毅力,那便是當真對她沒半點感情。
他有些好奇地問:“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劭南對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意興闌珊,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你隨意。”
凌落川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不客氣了。你知道的,其實我一直挺喜歡她。”
“那倒是。”阮劭南盯著股市走向,可有可無地說,“不過你可記著手下留情,那丫頭身子弱,不扛折騰。別自己玩出火來,到時候不好收拾。”
“什麼不好收拾?”谷詠凌披著浴巾進來,小鳥似的在阮劭南臉上輕輕一啄。
阮劭南笑著拍了拍她的臉,拉她在身邊坐下,“還不是落川,又要換畫了。”
谷詠凌看著凌落川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促狹道:“你還是饒了人家姑娘吧,認識你這麼久,就沒看你認真過。就是個天仙給你,只怕三天也被你看成了馬棚風,忘到脖子後面去了。”
凌落川將外套往肩上一搭,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說:“總好過某些人,一時把人寵到天上,好像天下無雙似的。一朝不好,恨不得踩在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做他身邊的女人,自求多福吧……”
第三十四章 等你好了,我們換個活法
池陌晚上回來的時候,聽見浴室裡有動靜,迎面看見正要上班的如非。他放下揹包,問:“她還在裡面?”
如非嘆了口氣,“是,把自己關了快一晚上了。”
“她今天怎麼了?”
如非恨得直咬牙,“真是倒黴,本來今天出去,是想給她買些開學用的畫具。誰知道,在街上看到阮劭南坐的公益廣告。我就怕她犯糊塗,看了她半天,結果還是走散了。誰知道,又在街上碰到了凌落川,我找到她的時候,他正拉著她說話。”
池陌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浴室,“她當時認出他來了嗎?”
“當時沒認出來,可這一會兒,她又想起來了,連那個人的事也一併勾了出來,不然何于于這樣。”她看了看池陌的臉,“怎麼又掛彩了?傷到眼睛沒有?”
池陌搖搖頭,“一點小傷,沒事。你出去上班小心點。”
如非點點頭,穿上鞋子走了。
池陌將拳套掛起來,脫下外套。雖然是晚上,鐵皮屋依舊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脫掉背心和長褲,用盆裡的涼水擦了擦汗津津的身子,光著身子什麼都沒蓋,就一頭栽在床上,像頭疲憊的倦獸,很快就睡著了。
睡意蒙朧中,感覺臉上一陣清涼。睜開眼睛一看,是未晞拿著冰塊,在幫他敷藥。
池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說:“我自己來。”
未晞搖了搖頭,將冰塊拿開,又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周圍的血汙擦乾淨,然後才拿起小棉棒,細細地給他抹藥水。
藥水勁大,一遇傷口生疼。池陌忍不住噝的一聲,未晞只有再放慢些,放輕些,一邊抹藥,一邊給他呵氣,好像這樣可以減輕他的疼痛,眼淚卻不知何時噼裡啪啦地落下來。
池陌嘆了口氣,用磨出厚繭的手指給抹眼淚,“傻丫頭,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
未晞握住池陌的手,搖了搖頭,用手語對他說:“你別再管我了,我已經拖累你太多……”
池陌握住那雙冰冷的小手,不讓她說下去,摸了摸她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痛,心疼地說:“這麼難你都熬過來了,又不是治不好,怎麼能不管你?過幾天就開學了,好好上你的課,學費你不用操心。當初你求了多少人,學校才答應保留你的學籍。只要你能完成學業,只要能治好你的嗓子,我做什麼都是值的。”
未晞的眼淚卻掉得更兇,抱住男人壯碩卻滿布傷痕的身子,泣不成聲。這身子上有多少傷是為她受的,她已經記不清楚了。一想起這個,她的心就像刀絞一般地疼。
是她沒用,做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