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方曉拿起電箱吉他,用力的掃弦,發出激烈的樂聲,觀眾才漸漸平靜下來。
“首先,我要感謝在場的以及網路上所有正在看我們演出的觀眾,感謝你們的支援和厚愛……停!不要鼓掌,不要鼓掌,謝謝……演唱會12點鐘結束,你們鼓掌的時間越久,我們唱的歌就越少,所以如果想聽更多的歌,就請把掌聲先存起來,零存整取,等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隨便拍,拍紅了,拍腫了,去看醫生的錢,找我報銷,好不好?”
他雖然說不要鼓掌,但掌聲和笑聲仍然很熱鬧。
“這是最後一次……我示意你們鼓掌,你們才能鼓掌,我不說,你們就要想小孩子一樣,老老實實的坐著。”
方曉不喜歡頭戴式的麥克風,把它摘了下來,然後把吉他交給許可,接過她手上的筒狀麥克風,在舞臺上隨意的走了大半圈,站在齒輪邊緣,忽然開始唱歌:“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這首《酒幹倘賣無》並不是事先排練的曲子,只是觀眾的狂熱點燃了方曉心頭的火山,他心有所感,情緒堆積,宣洩於外,因此就唱了出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再自信,再冷靜, ;再成熟,再有錢,也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今生的父親坐在臺下,前世的父母又在何方?
沒有配樂,只是清唱,歌聲不快也不高,不激烈不煽情,雄渾深沉,情深意重,彷彿寧靜的海洋,看似平常,卻暗藏無盡的力量,彷彿無言的山丘,貌似普通,卻蘊含著無窮的生機。
誰能忘記父親的叮囑呢……
誰能忘記母親的呢喃呢……
那是融進血液、刻入骨髓、印在靈魂中的聲音……
這幾句歌詞和前面的親子歌遙相呼應,時空變幻,身份倒轉,從幼稚瞬間到滄桑,對成年人有著致命的感染力,歌聲流淌,滿場寂然,沈山博握了握拳頭,花維毅抿緊了嘴唇,方東平只覺得胸口彷彿被巨木捶中,眼眶一熱,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卻似無所覺,全神貫注的盯著舞臺。
方曉唱到“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之後,就停了下來,過了幾秒之後,他抬起頭,在齒輪的轉動中,帶著微笑說道:“沒有父母,就沒有我們,剛才的歌,是講述我們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接下來的歌,將講述我們自己的故事。”
張信嘉摘下眼鏡,擦了擦眼角,感慨道:“今日方知什麼叫做大音希聲!”
胡豆豆連連點頭,過了一會才說道:“這應該是方曉臨時創作的,你看樂隊那邊,和聲的妹子全哭了,幾個老傢伙也有點擋不住。”
“在繼續之前,我要先介紹一下今晚的工作人員,這次你們一定要鼓掌。因為沒有他們,你們聽不到也看不到這麼好的音樂。”方曉抬起右手,遙指小舞臺上的樂隊,一一介紹道:“我們有貌美如花的樂團。自然也有鶴髮童顏的king樂團……鼓手。寶叔,編曲大師。也是我們的音樂總監,61歲……鋼琴,老李,前香港管弦樂團首席指揮。63歲……吉他,昆哥,不多介紹了,底細都被網友扒光了,55歲……鍵盤,南師大音樂學院的江風教授,57歲……貝斯。南師大音樂學院的黃榮海教授,56歲……古琴,松江音樂學院的殷月華教授,殷教授很年輕。只有18歲……二胡,松江音樂學院的郭梅教授,郭教授也很年輕,19歲……”
樂團一共有十二個人,樂器有西洋的有民族的,成員個個都很老,在外界的知名度也不高,但只要聽到那一個個教授的頭銜,就知道絕非簡單人物,方曉介紹的也風趣,觀眾掌聲給的非常熱烈。
介紹完樂團之後,方曉又介紹了一下和聲、調音以及其他幕後工作人員,然後才回到舞臺中央,一直抱著吉他,安靜不動的許可問道:“說完了?”
“說完了。”
“那回家吧。”
方曉一個公主抱,把她攔腰抱起,摟在懷裡,升降機緩緩下沉,親密的舉動讓觀眾再度譁然,瘋狂揮動熒光棒吶喊叫好。
“討厭!又把我弄哭了。”
大齒輪的升降機剛降下去,五個小齒輪上的升降機升了起來,喬雅丹等人套著各種卡通造型的服裝,演唱兒歌串燒,有《小星星》《兩隻老虎》這些前世今生都存在,也有《貓咪貓咪》《大白兔》等這個世界獨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