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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手段!”嗓音因哭泣和憤怒,已然嘶啞,珠淚簌簌而落,哭得如同淚人一般。在場眾人無不感到揪心,對歐陽明珠無比同情。

只聽厲江流仍在悠悠嘆道:“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明白,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孩,永遠不會再原諒我,永遠都會將我當作她的仇人……只可惜,我還沒有通曉最高階的巫術,無法真正消去你的記憶,只好退而求其次,將你的魂魄禁於夢中,在夢裡做一對恩愛夫妻,豈非勝過塵世裡這許多仇怨?”

歐陽明珠痛苦地憤怒道:“這九年來的恩愛不渝、繾綣情深……原來不過都是一場騙局,厲江流,你騙得我好苦!”厲江流柔聲道:“明珠,你不必如此看輕自己。我已說過,夢雖是幻,對你的情意卻絕無虛假!”恨恨地掃了陣外眾人一眼,遺憾道:“只恨我一時大意,竟讓他們損及此陣!明珠,你可知道,我——”

歐陽明珠厲聲打斷了他,憤然道:“你錯了!就算夢醒之後再痛苦,我也感激這位姑娘、還有這幾位朋友讓我不必在自欺中過一輩子!假的永遠不可能變成真的!”厲江流默然良久,微微地嘆了口氣,又道:“明珠,我這輩子心裡只有你一個人,你若恨我,儘管殺了我便是。只是你魂魄驟然被驅離夢中,須得儘快合於身體,否則會性命不保……讓我幫你。”又緩緩向她伸出手來。

歐陽明珠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冷笑一聲,擦乾眼淚,連退數步,直退到法陣邊緣,回身瞅著厲江流,輕聲道:“是了,你說過現在我們都是魂識之態,我不懂法術,千萬不要踏出這個法陣,踏出了……又會怎樣呢?”

厲江流大驚失色:“明珠!你想做什麼?!”陣外眾人也是一驚,未及說話,只聽歐陽明珠恨恨地道:“厲江流,我雖恨你入骨,但不會殺你。你說你自己咒殺別人易如反掌,如今,輪到你也嘗一嘗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明珠!”“歐陽小姐!”陣中陣外之人一齊驚叫起來。柳夢璃和厲江流同時伸手去拉歐陽明珠,可是已經太遲了。歐陽明珠的一隻腳已經跨出了法陣邊緣,轟然一聲,地上僅存的光環也就此消失,歐陽明珠身體傾斜,軟軟地倒了下來。

厲江流只覺胸口一陣劇痛,咬牙飛奔過來,抱起歐陽明珠的身體,悲聲道:“明珠!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你為何要這麼傻?!”

懷中的歐陽明珠一臉嘲諷之意,輕笑道:“你……你害怕了?難受了?……這樣……豈非比殺了你,更讓你痛心百倍千倍!”她強行步出法陣,已然氣息奄奄,魂魄即將散去。厲江流痛心道:“明珠,你這是何苦?!你死了,我一樣不能獨活,我們成親之時,早就發誓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歐陽明珠微聲道:“你說的……那都是夢……如今想來……不覺得可笑嗎?”厲江流痛苦地搖了搖頭,大聲道:“不,明珠,我不管你怎麼想,這九年的夫妻恩情,對我來說,卻是真的,我厲江流一生只娶歐陽明珠一人!你若去了,我又怎麼能獨活於世?”

歐陽明珠微微喘息,突然集中氣力,厲聲道:“厲江流……你想得太好了,我……不許你死,我要你活到陽壽盡時……每當想起這一刻,就受心如刀絞之苦……這……就是我對你最大的報復……”雖然語音仍是斷斷續續,但話語中那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卻刺得厲江流心裡一痛,又聽歐陽明珠繼續說道:“還有……也不許你……傷害那位姑娘和她的朋友……你我之事,不用牽扯他人……”

厲江流怔怔地看著她,似乎他從今日,才真正認識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女子,過了許久,方才悠悠嘆道:“好,明珠,我答應你不尋死,也不向別人尋仇,你……可滿意了?……想不到,我厲江流和你夫妻九年,竟不知你決絕如此,論及心狠,我比不上你……”言罷長嘆一聲,眼中盡是蕭索之意。

旁觀眾人見歐陽明珠即將故去,卻還用話制住厲江流,不讓他向眾人尋仇,傷感之餘,又是無比的難過。天河呆呆地望著兩人,以他的閱歷,還無法理解兩人間糾纏不盡的愛恨情仇;菱紗微微嘆息,感嘆世間又多了一對怨侶;夢璃難過地閉上眼睛,不知為何,對自己當初在壽陽的熱心相助,竟有些後悔;懷朔心裡的怒火也被這淒涼的一幕所消解,只留下無盡的悲痛,難過地看了看歐陽明珠,又轉過眼去,半是氣憤半是憐憫地看著厲江流。

厲江流此刻卻是心如刀絞,他修為精深,乃是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前半生在族人的敬慕之下,過得順風順水、得意之極。想不到正當壯年,意氣風發之時,卻被奸人暗害,以致有家難歸、有國難投。經此大難,他性情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