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
我離開了軍營,往娘所在的山賓士而去,我要帶娘離開那破敗的古庵,我要帶娘去浪跡天涯,娘倆相依相偎也會自成風景。
有娘在我身邊,無論去哪裡我都不寂寞,無論身在何方我都會感動溫暖,想到從此可以與娘快樂無憂地生活,我的心情激動而開心,如飛出籠子的鳥兒大叫了幾聲,聲音嘹亮打破了夜的寧靜。
我終於可以像娘所說的御風而去,對塵世間的所有不作念想,當我滿心歡喜,風塵僕僕地趕到尼姑庵的時候,我竟意外發現尼姑庵的旁邊多搭建了兩間茅房,但此時我的心思全在孃的尼姑庵上,也不多想。
我興奮地大叫了幾聲,沒有迴音,我推門而入,裡面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服也還在,但可惜都滿是灰塵,我娘呢?她去了哪?在這一刻我又開始慌了,我又找不到娘了?娘又不知道在何方了?本來喜悅的心情一下子蕩然無存,心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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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到屋子的灰塵,我猜娘早已經不在這裡,但我還是不死心,我在這山上上下下找了一遍,結果找了一整天,依然一無所獲。
我泱泱回到娘曾經住過的尼姑庵,看到旁邊的茅屋,陰暗的心突然閃出一絲光芒,許是裡面有人,許是娘搬到這邊住了,怎麼我那麼笨沒有想到呢?我快步走了過去,心中又燃起了最後一絲希望,但同時很很怕最後一絲希望都會覆滅。
我喊了幾聲依然沒有人應答,走了進去裡面倒清雅舒適,碗筷鍋盤一應俱全,床沿上居然還放著一件男人的長袍,衣服的質地也很好,不是普通人能可以穿得起的,似乎這人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但用手摸了摸床沿,已經有了厚厚的塵土,心又微微涼了。
我忙跑到另一間茅屋,結果也是如此,碗筷鍋盤一應俱全,屋裡了掛著男人的衣服,質量上乘,這兩件茅屋裡面的環境,都要比我孃的尼姑庵要舒服雅緻,但卻都無一例外人走屋空。
空間是誰曾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是瀚暮?是狄離,抑或是那個害我娘一生的莫憂?我突然想起那個暗中支助我的陌生人,莫非是這個男人?那另一間會是誰的呢?
是他們的到來逼走了我娘,還是我娘跟他們其中一個走了?我怎麼想都想不通,但心情卻跌倒了低谷,我原以為今日就是我與娘相聚之日,我原以為從此就可以與娘相依相偎,攜手走後面的人生路,但沒想到娘卻不知所蹤,天大地大,我依然是孤身一人,天高海闊,我依然是己孑然一身。
但我還是不甘心,我留在這裡住了十天,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希望第二天睜開眼睛,會發現娘就坐在我跟前,溫柔地看著我,輕輕撫著我的臉喊我風兒,但沒有,我每天睜開眼睛還是空蕩蕩的尼姑庵,走到外面也是空蕩蕩的青山,沒有娘,再美的地方我也不會留戀。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在這裡住了十天,也許是不甘心就這樣與我娘再次錯過,也許是是在這裡尋找一些娘娘的足跡,留在這裡感受一下孃的氣息。
但十天後,我還是泱泱地離開了不這裡,也許娘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只要娘活著只要她開開心心,即使不見面,我依然會感到幸福。
我無限依戀地離開這座孤山,離開了這座尼姑庵。
離開後我有點茫然,我不知道在哪裡還能感受到孃的一絲氣息?放在山下的馬兒二天後依然沒有離開,看見我下來引頸長嘶,蹄子揚起,叫得正歡。
“馬兒,馬兒,以後我倆就相依為命了。”我俯在馬兒的耳朵旁喃喃輕語,馬兒似乎能聽得懂我說的話,頭猛地點了點去,讓我心情大好,這馬兒真好,對我不離不棄,比一些壞男人更讓我留戀,也更加忠心,不似一些人會背後刺你一劍,想到這裡背脊又是一陣灼痛,連心都痛了。
我駕著馬兒賓士在荒無人煙的小路上,放眼過去就是青山綠樹,讓人有放歌的慾望,傍晚紅霞滿天的時候,我看見零零落落的村寨屋頂上冒出裊裊炊煙,一派寧靜,讓我的心也變得澄清,在這裡我感覺戰爭離我很遠,我感覺鮮血離我很遠,但要維持這樣的平和,就必須有人就將家國的重任給負起來,就必須有將士出身入死捍衛著這一片淨土,現在我把這個重任將給瀚暮了。
天大地大,我要去哪?我要遠離瀚、滄、狄三國,因為這裡有太多愛恨糾纏,這時有太多痛苦絕望,這裡有太多責任義務,但我不會選擇走娘這條路,孃的青燈古庵太清苦,太寂寞,太孤獨,而我要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幸福,這是父皇的希望,也是楚律的遺願,更是我孃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