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心蘭點了點頭,邊為他扣扣子,邊囑咐道:“你只管說明你查到的事情,別提什麼意見,一切聽皇上的意思辦吧。”
其實這話她本可以不說,可是事情辦的太順了一點,彷彿一直有人在一旁幫襯。雖說古代的賬本的確是流水賬,幾大本賬冊,要找出漏洞來比較難,可這些人敢貪墨,應當就會準備兩套賬才對,怎麼他們拿到的,就是原始賬本?
有問題的款項,多大十幾萬,這還只是去年一年的!
若真的追查起來,得涉及朝中多少官員?
這樣大的舉動,讓連城出頭牽出,只怕不是好事,若是能查出涉案人員和貪墨的銀子,那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查不出來,讓皇上生出的希望落了空,反倒比沒有更為令皇上失望。
赫雲連城握了握她的手,輕笑道:“我明白。”出門之前又轉身道:“對了,我讓賀塵繼續幫你找人,什麼情況你問他把。”
鬱心蘭應了一聲,這大本個月一直在忙碌著,居然都忘了在幫童安氏找丈夫了。她想了想,讓紫菱拿了帖子去二門,讓人傳童安氏進府。
之前酒桶兒子說,在雲來客棧看到丈夫慣有的那方硯臺,童安氏便對找到丈夫充滿希望,進了靜思園,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抿緊,期望聽到好訊息。
巧兒辦了張椅子給童安氏坐下,鬱心蘭笑了笑道:“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你丈夫可有何謀生的特長,臉上有沒有什麼特點?從這兩點入手,比較好找人。”
童安氏不由得道:“不是看到奴家丈夫的硯臺嗎?定是他當了,可以問問老闆是從哪裡贖買的,或許能從當票上尋到人。”
鬱心蘭睜大了眼睛,“那老闆說了,硯臺是前任老闆留下的,房客不要的,而且有人看見你丈夫一直住在天字號房,哪裡需要當硯臺?”
童安氏明顯一怔,“相公哪裡住得起天字號房?“她想了許久,才遲疑地道:”奴家的相公就是會做點爆竹,雖說是家傳的手藝,比旁人做得好些,可也賺不了多少銀子的。”
鬱心蘭“哦”了一聲,“會做煙花嗎?”爆竹的確不值錢,可煙花還是能賺的。
童安氏點了點頭,“會,相公家祖上原是開爆竹鋪子的,後來出了位會讀書的祖宗,成了書香門第,不過這賺錢的手藝,還是傳了下來。相公曾說過,他家做出的爆竹,想怎麼爆就怎麼爆。”
鬱心蘭抽了抽嘴角,牛皮果然是吹出來的。不過這不是重點好吧,重點是他臉上有沒有什麼特徵。
童安氏用力搖頭,“相公長得一表人才,臉上沒有黑痣這類的東西。”
又問了幾句,仍是問不出重點,鬱心蘭只好安慰她,“到底是幾年前的事了,找起來要一點時間,你且別急,大爺安排了人手幫你找,只要他還在京城,總能找到的。”
童安氏忙起身福了福,“奴家不急,奴家還沒報完大奶奶的恩典,況且燿兒在這還有人教他讀書,奴家不會急著回家鄉。只求大奶奶幫幫奴家,是生是死,奴家總想要個訊兒。”
說著,眼眶變紅了。
紫菱趕緊上前安慰,錦兒也從旁勸了幾句。鬱心蘭讓丫頭包了兩碟點心帶給童燿,又送給童安氏一些不穿的舊衣裳。童安氏才千恩萬謝地走了。
鬱心蘭一直等到半夜,實在是撐不住,才睡了過去。朦朧中似乎連城回來了,揉著她小睡了一會,清晨再睜開眼睛時,身邊的床卻是空的。
紫菱聽到響動,忙進來服侍,輕聲道:“大爺說,這幾日他會住在禁軍營,剛才巧兒幫著大爺收拾了包袱,大爺已經走了。見奶奶睡的香,便沒讓叫起奶奶。”
鬱心蘭心中一動,莫非是要開始查河堤款貪墨的暗自了?
只可惜朝中的案子他不方便插手,要不然,也不用在府裡乾等著。
一晃幾天過去了,連城每日差人送平安信回來,鬱心蘭也讓帶話報平安,雖是沒見面,卻彷彿人就在眼前一般。
賀塵拿著童普的畫像問遍了雲來客棧附近的居民,總算問出了一點線索,有人稱記得童普跟一男人一同喝過幾回酒後,就再也沒在客棧出現過。問那個男人的相貌,卻又很模糊。只記得額間有顆硃砂痣,很有幾分女氣。
雖然是線索,可卻有如大海撈針。京城繁華,少說也有百萬人口,連姓名都不知道,要找到一個額間有硃砂痣的男人,這得多長時間?
鬱心蘭長嘆一聲,心想,不好為了這事麻煩連城,是不是應該告訴童安氏一聲,有緣自會再見?
又過了幾日,赫雲連城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