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碰了杯,一飲而盡。赫雲彤輕笑道:“郡主好酒量。”
榮琳郡主羞澀地垂首,“哪裡。”
身後服侍的宮女忙將酒杯添滿。
抬眸見明駿望了過來,榮琳郡主便雙手端杯,嚮明駿敬了一杯,然後依次向赫雲策夫婦、赫雲傑夫婦敬了酒。
她再次示意宮女滿杯,赫雲彤拿溼帕沾了沾嘴角,輕笑道:“你靖嫂子有了身子,可不能喝酒,你靖哥哥要照顧靖嫂子,也不會喝了,他倆的就免了吧。”
榮琳郡主柔柔地笑了笑,柔聲道:“若這般,可不是失了禮麼?”
赫雲彤笑著睇了那兩個人一眼,嘴裡悄聲道:“只怕你去打擾了他們,才是失了禮呢。”
暗示的意味極濃。
榮琳郡主知道赫雲彤是個潑悍的,堂堂的平王世子,竟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妾室了。可是,難道你不喜歡自已的丈夫身邊有旁的女人,就要管著我不去爭取自己的幸福麼?
再微微抬眼掃一圈四周,隔一桌的宗室世子、公子們,哪一個不是悄悄地拿眼睃她?
只除了一個人。
榮琳郡主暗暗握了握拳,端起酒杯,嫋嫋婷婷地站起身,繞過半張桌面,來到赫雲連城身旁,嬌聲道:“靖哥哥,靖嫂子,榮琳敬你們一杯。”
赫雲連城抬眸看了她一眼,先回身扶著妻子站起來,才與妻子一同舉杯,“多謝。”
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又扶著妻子的手坐下。
若是不加上嫂子兩個字,只怕他都不會理會我吧?榮琳郡主再也忍不住,一汪眼淚盈滿了大大的鹿眼,還想再說些什麼,眼角卻瞄到了兩人不小心露出來的內衣袖邊……竟連花紋也是一樣的。
所有的話,都被這蘭花滾邊紋給噎在了嗓子眼,她到底出身皇族,有幾分傲氣,當下忙低了頭,退回自己的座位。
赫雲連城根本沒看見,鬱心蘭看見了也不說。赫雲彤瞧在眼裡,也不去安慰,心裡並不怎麼同情她,之前她已經盡了告知之責,還要不自量力,那她也沒辦法了。
在家宴上,赫雲二爺三爺早看慣了這兩夫妻的作派,倒沒露出半分訝色,只有三爺心裡對大哥居然視榮琳這等絕色如無物,表示了一下不可理解。
守在赫雲連城身後的小宮女臉色有些僵硬,天知道她為了爭在赫雲連城大爺身後服侍的位置,踩傷了多少人的腳,才搶到的?為的不就是讓這個天神般俊美的男子,能瞧上自已一眼麼。可人家根本不用她動手。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相互間敬酒的也開始多了。本就都是些皇族宗親,相互之間都是極熟的,劉貴妃又說了,今日不拘著大家,年輕一輩的人,便開始玩鬧起來。
仁王明子信端著一杯酒,徑直走到赫雲連城身邊,面含微笑,“此番保護使團安仝,還有勞連城了,小王敬你一杯。”
赫雲連城也端杯站了起來,連道:“這是微臣的職責。”
兩人碰杯對飲。
明子信繼續道:“從姑姑那邊說,小王當叫你一聲表兄,以後還會是連襟,日後要多多走動走動才是,嫂夫人和玫兒也可以敘敘姐妹之情。”
難道他不知道我們姐妹的關係是什麼樣兒?
鬱心蘭陪在赫雲連城身邊,垂了眼簾,一言不發。
賢王明子期刺溜就過來了,“表哥,今天你無論如何要陪我多喝幾杯。若不是依,我就再也不請你去醉鄉樓賞歌舞了。”
如今鬱心蘭也知道了,這醉鄉樓就是京中檔次最高的青樓。赫雲連城尷尬地瞥了一眼小妻子,明明只是被這死小子強拉硬拽地拖去看過一次歌舞,可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彷彿他天天在醉鄉樓醉生夢死似的。
明子信看著兩人之間的親暱,彷彿有些吃味,插嘴笑道:“上回小王要稱你表兄,你卻推說君臣有別,可十四弟卻能這般叫。”
既然是要叫表哥,就不應當自稱小王。當然,自稱小王聽起來比本王謙遜多了,要不然朝臣們怎麼會贊仁王寬厚謙和呢。
赫雲連城飲了杯中酒,一言不發。明子期笑道:“十二哥可是嫉妒我?這也不能怪表哥,十二哥天生貴氣,表哥自然是不敢與兄弟相稱的。”
明子信連道:“哪裡哪裡,我最愛與幕僚下屬們打成一片,平素也從不以勢壓人。”
明子期笑得更純淨更無邪了,“京中誰不知道十二哥你禮賢下士呀。”
明子信含笑謙虛了幾句,這才回到自已的座位坐下。
鬱心蘭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