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官人不說話,也不動。
郎如鐵目中露出了一種奇異,充滿自信的光芒,又道:
“我沒有把握可以擊敗你,但卻有信心讓你陪我—齊死。”
秦大官人忽然嘆了口氣。
“你還年輕,難道不覺得未免太可惜一點。”
“世間上值得可惜的人有很多,但今天你若不死,江湖上最少有九成以上的人沒法值得可惜!”
秦大官人凝注著他;臉上在也沒有半點的表情留存著。
他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把一切放在心上!
他甚至彷彿已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秦大官人並非得道高僧,但此刻的他,竟似已進入忘
我境界。
他不動。
郎如鐵也不動。
他若比秦大官人先動,他就會死,立刻就死。
……他若比秦大官人先動,他就一定會死。
這種道理似乎全無道理,而且跡近乎滑稽。
但在真正的武林高手看來,這道理就如母雞生出來的一定是雞蛋,同樣正確。
母雞生下來的永不會是一支鵝蛋,雞蛋孵出來之後也絕不會從蛋殼裡走出一隻鴨。
秦大官人沒有看著郎如鐵。
他看的是遠方的雲,遠方的冰峰,遠方已枯謝了的林木。
他彷彿已完全忘記了郎如鐵的存在。
在別人的眼中看來,這無疑是進攻秦大官人的大好機會。
但郎如鐵卻似已變成了一塊木頭,彷彿就算在他的身上釘上幾口釘子,他也不會作出任何的反應。
這就是對峙。
高手相爭之前的對峙。
對峙不動,是靜的表現。
只有真正的高手,才會瞭解武功之道,“靜”比“動”
更高深,更難於控制。
定力稍差的人,根本就無法在與強敵相對咫尺之際保持鎮靜。
不靜則亂,亂則難免會露出破綻,甚至不待敵人出手而自行崩潰。
旭日東昇。
秦大官人的腳步,忽然向前跨出了一步。
腳步聲沉重有如千斤巨閘落地。
但郎如鐵充耳不聞,他仍不動。
六尺二寸的英雄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方位,槍尖連半點顫動的跡象也沒有。
他無破綻,槍亦然。
秦大官人又在等待。
在他等待的同時,他已給予郎如鐵一種極沉重壓力。
沒有人能知道他的第一招會在什麼時候出手。
秦大官人的第一招,肯定是足以致命的,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已絕無留手的餘地。
晨曦時變幻無定,絢麗爛霞的彩雲早已消失!
天空一片清朗,地上卻還是一片白雪茫茫。
颯!
秦大官人的手終於急揚,手中馬鞭如毒蛇般纏住了郎如鐵的槍。
郎如鐵自出道江湖以來,一直都沒有過這種經歷。
他的英雄槍是名的難纏,但這一次卻在一彈指間就已給一條馬鞭緊緊纏住。
秦大官人的出手果然快得令人無法想像。
郎如鐵的反應也絕不慢,他欺身上前,突起右腳,踢向秦大官人丹田。
他這一著並不志在傷人,而是志在奪回英雄槍。
秦大官人的馬鞭來得快,郎如鐵這一腳也是快得令人感到意外。
就連秦大官人也感到意外。
“崩”的一聲,秦大官人手中的馬鞭竟然在兩人力扯之下,斷成兩截。
郎如鐵右腳去勢依然,秦大官人急退七尺!
霍!
霍!
霍!
郎如鐵急刺三槍,分別攻向秦大官人上中下三路。
秦大官人連退三步,面色似乎相當凝重。
郎如鐵槍如急雨,千百道槍影再刺秦大官人。
秦大官人冷笑!
鏗!無名刀終於出鞘。
槍刀交擊,雖然是在大白天,也可以看見進出一蓬燦爛的星火。
秦大官人一刀在手,反擊立刻展開。
他的刀勢極其凌厲,左挑右砍,處處進擊郎如鐵的要害這一戰,他們已絕無選擇的餘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為了老尉遲,為了飛龍幫,為了整個武林上許多無辜死在強秦幫刀下劍下的冤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