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婆冷冷一笑:“你越來越湖塗,也越來越混蛋,海王爺就算怕老鼠也絕不會怕你。”
老頭兒差點沒有氣得七竅生煙,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道:“老夫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說到這裡,雷婆已忍不住笑罵道:“老王八越來越混蛋了,不錯,你並不是省油的燈!”
老頭兒—呆,方知自己忙中出錯,當下不由板起了臉孔,不再說話,又要再俯首吃麵。
他的面只剩下一半。
這一半面他吃得很快。
最少,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快得多。
頃刻之間,碗子已空空如也,居然連湯帶汁都吃個乾乾淨淨。
但就在碗座朝天的一剎那,老頭兒發覺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的並不是他自己,也不是那碗麵,而是雷婆!
這個老頭兒,正是江湖怪傑,人稱雪中的杜冰鴻。
杜冰鴻絕非“省燈的油”,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是江湖上的第一流高手。
但第一流高手有時候也會變成了第八流的庸手。
……在稍有疏忽的時候,往往就會發生許多不可想象的事。
假若他這種面不是吃得這麼兇狠,險些連碗子也要吞掉下肚的話,他一定可以發現有人已以飛快的速度,舉斧砍向雷婆的背心!
他現在也並非沒有發覺,而且畢竟反應慢了一點點。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聲響起,雷婆的背心已給一柄沉重的利斧狠狠劈中。
杜冰鴻又驚又怒,一聲大喝,雙掌陡翻,運起無比沉猛的掌力,“呼”地一聲向一個黃袍人身上劈去。
這一掌並沒有替對方留下半點活路。
他對於這種背後傷人,而且出手如此狠辣之徒,一向都不會有慈悲之念。
對於豺狼當然要用對付豺狼的手段。
“叭!”
暗算雷婆的黃袍人,竟然不懼杜冰鴻沉厚的掌力,也用左掌與他對抗。
兩人相拼一掌,各自被震得後退了三尺!
杜冰鴻臉色一寒,目注對方。
“你是誰?”
“程奔!”
杜冰鴻打量對方一番,笑道:“難道你就是號稱‘殺人宰相’的程奔?”
“正是!”
“好!”
“好在什麼地方?”
“好武功!”杜冰鴻母指一豎,但又隨即冷冷一笑:“可惜也是好卑鄙,好不要臉!”
憑他這種身手,居然也會用暗殺的手段對付雷婆,的確好卑鄙!好不要臉!
雷婆倒臥在血泊中,她已氣若游絲,但仍然迸盡最後一口氣大聲呼叫道:“老杜,你要不殺了這個畜牲,我做鬼也決不饒你!”
她本已性命危在旦夕,迸出的這幾句話後,再也支援不住,瞪著眼睛就此死去。
杜冰鴻長嘆一聲,說道:“你做鬼也不饒我,倘若老夫也變成鬼呢,豈非鬼打鬼了?……”
程奔冷冷一笑,道:“這機會恐怕大得很。”
杜冰鴻吸了口氣,道:“老夫年事已高,就算你殺不了我,老夫也命不久矣,看來最多還只可以活四五十年……
但閣下,咳!咳!看你這副死相,恐怕還沒有活夠四十罷?”
他在這個時候,還能把話說得如此滑稽,杜冰鴻不愧是杜冰鴻,就算他真的變成一個鬼,恐怕也是個有趣的鬼,不會令人有可怕之感。
但無論他為人怎樣有趣,他的武功可不太有趣呢。
殺人的武功,又怎會有趣呢?
所以,杜冰鴻是個有趣的人。但他的武功是可怕的武功!
儘管世間上可怕的人並不少,但有趣的人也很多。
除了杜冰鴻之外,八腿貓也豈不是個很有趣的怪物?
他在百里賭場之內,聽見外面一陣喧鬧之聲,忍不住
匆匆走出來,瞧個究竟。
他不出來還好,一走出賭場門外,他的腿居然有點發
軟了。
只見賭場門外,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幾十個灰衣
武士。
他也看見了杜冰鴻正在和一個手持巨斧的黃袍漢子在
動手。
“媽啊!這還了得?”
他匆匆走回賭場裡,大聲叫道:“外面出現幾十個劊子
手,這裡快將變成刑場啦!”
他這一陣大嚷大叫,至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