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北面,敵軍主將是對我軍恨之入骨的徐州大將糜芳,恨不得立刻將我等斬殺於陣前……唯獨西面年輕的琅琊軍副帥顏慎名聲較好,同時也是劉子鑑非常器重的心腹,如果咱們能夠抓緊時間前往商議,還有機會搶在劉子鑑趕來之前求得一線生機。”
呂布頓時側目:“你想投降嗎?”
陳宮悽然一笑:“不錯,我想前去交涉投降之事……只要能迷惑對方,令其鬆懈下來,奉先定能抓住時機乘虛突圍,也不枉咱們相交一場,至於我陳宮,已經不願再苟活於世,說實話,我累了,奉先,我真的很累了……”
呂布臉色驟變,心中湧起萬分愧疚。
張遼與曹性等人怎麼也沒料到,堅韌如鐵從不言敗的公臺先生,竟然會說出這等喪氣之言,竟然已經生出渴求一死得以解脫的沮喪和絕望。(未完待續。。)
第二六六章 將星隕落(下)
心如死灰的陳宮不願再說什麼,向神色複雜的呂布幾個人拱拱手便打馬向前,在無數期待、不解、愧疚、渴望的目光注視下,很快來到傲然以待的顏慎、趙雲和翟越面前。
誰知道陳宮剛剛下馬,尚未來得及向顏慎三人抬手致禮說明來意,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聽顏慎一聲低吼,身後的兩名校尉立刻打馬衝了出來,左邊那位年輕校尉伸出猿臂輕輕一抓,就將目瞪口呆的陳宮擄到馬上,右邊那位拉轉馬頭伸手抓住陳宮的戰馬韁繩,乾淨利索地牽著戰馬跑回本陣後方。
可憐的陳宮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就被早有防備而且一心要置呂布於死地的顏慎堵死所有希望。
抓到主公最為重視的陳宮之後,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的顏慎飛身上馬,與幾乎同時上馬的趙雲、翟越低語幾句,翟越和趙雲立刻分頭返回兩翼陣列,跟隨中路高高飄揚的令旗同時行動,與厚重的重騎兵陣列一起,徐徐向包圍圈中的呂布殘部逼近。
南北兩側的近七萬步卒陣列也隨之發動。
排列於前的槍兵方陣斜舉長槍,在極富節奏的戰鼓聲中起步向前,很快就把五里長、三里寬的較窄空間壓縮近半。
更加要命的是,劉存率領近萬騎兵和五千弓弩兵就在此時衝出西門,趁呂布殘部尚未反應過來迅速列陣於護城河前方,五千弓弩兵在各自官長率領下,飛快衝過騎兵間隙。分別集結於騎兵兩翼開始發射準備。
位於重圍中央的呂布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曾經的朋友劉存再也不給他任何機會。
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正西方向的五千重騎逐漸加快速度,轟隆隆橫衝直撞而來,本該絕望的呂布驟然激起萬丈雄心,長戟一揮怒吼一聲,率領所有人馬朝佇列不整逐漸停下的南面聯軍步卒方陣全力衝去。
主將張饒看到呂布忽然放棄其他方向,不顧一切地提高馬速向自己直衝而來,不但沒有半點兒驚恐,反而露出幾許詭異的微笑:“擂鼓鳴鑼。全軍停止前進!弓弩兵聽令,十輪急射,放——”
八面戰鼓和十面銅鑼幾乎同時敲響。
三里長的南線步兵陣列聞聲而至,聲聲急促的銅哨接著吹響,隱藏在槍陣後方的數千刀盾兵快速衝到最前方架起盾牆,密密麻麻的長槍隨即越過盾牌直指前方,整條戰線轉眼間如同刺蝟一般擋在敵軍前方。
唯獨位於中間的主將大旗所在之處沒有絲毫動靜,而且似乎來不及調動槍兵和刀盾兵,長達三十餘步的中央陣列竟然呈不規則的凹陷形狀。
高速衝來的呂布見狀大為興奮,雙腿用力一夾。胯下赤兔馬再次提速,呂布手中長戟順勢微微斜舉。如餓虎般充滿殺氣的目光已經鎖定前方五十步外揮刀拍馬匆促應戰的張饒。
五十步距離轉眼即到,就在呂布志在必得之時,匆促應戰的張饒突然拉轉馬頭衝向右側,高速殺到的呂布剛要揮動長戟刺向張饒後頸,胯下忽然一空,緊接著轟然墜落,沉重而高速向前的赤兔馬在長嘶悲鳴聲中墜入深達三丈、遍佈長矛的陷馬坑。
馬上的呂布震驚之下順手扔掉長戟,另一手猛然按在急速下墜的馬背飛身騰起,可密集的箭雨就在這時飛速射來,將滿眼絕望的呂布射得倒飛而去。
可憐武技冠絕天下的呂布,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飛墜陷馬坑中,偉岸雄壯的身軀上密密麻麻滿是深深刺入的利箭,就連英氣逼人的俊臉和額頭也無法倖免……被他再次壓在身下的赤兔馬全身都被鋒利的埋設長矛刺穿,卻還艱難地扭轉脖子,企圖再舔一下背上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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