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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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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冕堂皇的祝語說完,便是箜篌琴瑟清逸奏起,舞姬翩然起舞,歌伎擊節而唱,眾人享受佳餚美酒,無一不樂。今日的歌舞美姬皆是新選入宮的,個個不滿十六,面孔嬌小單純,並無妖豔之態,方不喧賓奪主,奪了歌舞的真意。如此穿著整齊的七彩絹衣的妙齡少女歡唱舞蹈,格外地賞心悅目。

這是眉莊病癒後第一次出席這樣盛大的宴會,她的身體恢復的甚好,只是人略微消瘦了一些,容色也更沉靜,如波瀾不驚的一湖靜水,默默坐於席間獨自飲酒。

如今的眉莊,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得意光景。榮寵僥倖,亦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般時事遷移,並無穩固之說。想來她亦明白,所以縱使復起,性子也越發內斂低調,像是不願再引人注目。

只有我知道,她內心那股憤懣抑鬱的怒火是如何在熊熊燃燒。

酒至半酣,歌舞也覺得發膩。見過眾人,獨不見清河王玄清在座,亦無人知曉他去向。玄凌也只是付之一笑:“這個六弟又不曉得去哪裡了。”

我亦不願意去留心,他於我,不過是叔嫂之份,縱然惟獨他目睹開解我隱藏的心傷,縱然他有一星半點的不可言說的情意於我,我亦只能裝作無知無覺,如同對待溫實初一般。

山中人兮芳杜若,我並非是山中幽谷間寂寞開放的杜若,而是帝王瑤池天邊一枝被折在手中的海棠。名花有主,何況人哉!都是不可改變的;亦無力、無需去改變。

只是在宮闈紛飛的傷心和失落處,總會輾轉憶起桐花臺一角皎潔的夕顏和夏夜湖中最後一季的荷花,那種盛放得太過熱烈而即將頹敗的甜香,彷彿依舊在鼻尖凝固。

神思恍惚間,見眾人的熱鬧間汝南王的正妃賀氏偏坐一隅神色鬱郁卻一言不發。我迎上前低聲相問:“王妃身子不適麼?”

她見是我,微顯尷尬,極力壓低聲音道:“妾身失儀,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我點頭會意,藉口更衣拉了她的手至偏殿無人處扶她歇下。賀妃歉然道:“娘娘芳誕,妾身掃娘娘的興了。”

我含笑,溫和道:“王妃勿要這樣說,誰沒有三災六病呢,吃了藥好了就是了。”又問:“王妃平日是吃天王保心丹麼?”她點頭稱是。我旋即招手命流朱回去取藥,道:“王妃稍耐片刻,藥馬上就拿來。”說著親自倒了溫水與她服下。

她半是感激半是惶惑,“勞動娘娘玉手,實在不敢當。”

我道:“在外本宮與王妃是君臣,在內卻是至親,哪裡說得上勞動不勞動這樣見外的話呢。王爺征戰在外,王妃應該善自珍重才是。”

我忽然被她眉心吸引,葳蕤一點淺紅,正是與我眉心如出一轍的“姣梨妝”,不由好奇:“宮外也盛行此妝麼?”

她和靜微笑:“如今宮中與各地都風行以‘姣梨妝’為美,不僅可效仿娘娘美貌,亦以此求夫妻和順,可是一段佳話呢。”

我縱然自矜,聽得這樣的話,自然也高興自得的。

很快藥就拿來了,賀氏服下後果然臉色好轉。她微笑道:“常聽說娘娘最得皇上寵幸,不想竟是這樣隨和,難怪皇上這樣喜歡。”汝南王生性狷介陰冷,王妃卻是極和善溫柔的一個人,倒叫我刮目相看。

就這樣絮絮說起,賀妃身子原本壯健,只是生下世子時落下了心口疼的病根,所以纏綿反覆久不得愈。我也是有身孕的人,說起子嗣一事,不由談得興起,嚦嚦說了許久,兩人十分投緣。

汝南王是華妃身後最強大的勢力,我一向十分忌憚,不料今日機緣巧合得了賀妃的人緣,竟也投趣。然而再投緣,她終究是汝南王的正妃,我的親近便也悄然無聲的隱匿了幾分保留。直到玄凌派人來請,又約定了時常來我宮中閒坐說話,這才散去。

再度入席,有宮人來請:“六王爺在太液池邊備下慶賀貴嬪娘娘芳誕的賀禮,請皇上與娘娘一同觀賞。”

玄凌笑:“老六最心思百出,這次不知又打什麼主意。咱們就同去看看。”

於是眾人眾星拱月往太液吃池邊行走。遠遠見太液池邊圍了高高的錦繡帷幕,隨風輕舞,十分好看。只是帷幕遮住了太液池的景觀,只是華麗而已,實在也瞧不出什麼。

四周異樣的寧靜,我疑惑著看玄凌一眼,他也是十分不解的樣子,只是笑吟吟觀望。忽然天空中多了成千上百隻風箏,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