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也不知道該怎麼取捨,只能把目前的情形老老實實的告知陛下。
“沒事沒事,你們藥量酌量減小就行了,我們天狐都是這麼拔牙的,紫陽三千年的修為,沒那麼容易被毒死的,每次放一點點,多放幾次牙就被腐蝕掉了?”
老太君身為天狐一族的大家長,她說的方法最終被付諸實施。
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很要命。
花紫陽就在用自己的實際經歷來體會這句話,他現在磨牙後區腫脹,咀嚼、吞嚥、張口活動嚴重受到限制。
用我們人類的行話來說——就是冠周炎,體內啟用並生成大量白細胞致熱原,產熱增加,散熱降低。
用我們人類的行話來說——就是發燒,口腔粘膜受損,表面凹凸不平,生出許多黃色圓形斑點。
用我們人類的行話來說——就是潰瘍。
當御醫顫顫巍巍的把那些藥粉塗在他的智齒上後,就叮囑他千萬不要吞嚥唾液。
想他跟玥琅長期玩以眼殺人的遊戲,早已練就了長時間不眨眼睛的本事,但是哪裡鍛鍊過長時間不吞口水的能力?
花紫陽覺得自己憋的全身都快抖起來了,最終也沒能戰勝身體本能。
幸好藥量沒放多,否則,被治牙痛的藥毒死?!
……這死法在閻王面前都不好意思提。
天狐祖傳的拔牙法失敗,某朵嘆了口氣,拿冰敷在花紫陽臉上,無比同情地說道:“既然藥物不行的話,看來還得用工具拔了,哎,陽陽,你這遭的是什麼罪啊。”
花紫陽點了點頭,也沒浪費力氣開口,他是不怕什麼敲啊、鑿啊、鑽啊的,就怕御醫們空有理論沒有臨床經驗,到頭來事沒辦成,白涮了他!
“大人,先漱下口吧”
花大人接過御醫遞來的由特殊藥物和烈酒組成的消毒液兼麻醉劑,喝了下去,然後安靜的躺在躺椅上等著被“涮”。
之前像是被挑選的牲畜,現在則像個被實驗的小白鼠。
陛下、某朵、老太君、青蘿,以及風音和邱析都圍在花紫陽身邊,當然,他不懷疑大家都在關心他,但是要說沒有一點參觀的成份在內——真善美如他,也沒法老實相信。
“哎呀!看了都怕。”小仙侍邱析半遮半擋地看著御醫們正在清洗的器械,還是做仙好啊,不用遭拔牙之痛。
“妖言齒之落,壽命理難持。”青蘿這時候十分高雅地吟了句詩,只是內容極其晦氣。
可是大家等了半天,也不見御醫們動手,老太君和陛下盯著呢,給御史大人拔牙已經與自己的身家性命掛上了鉤,不成功便成仁。
拿著刀刀叉叉在空中比劃了半天,籌劃著,商量著,斟酌著,就是不能下手,只是不住地按著花紫陽的合谷穴,這本是止疼的穴位,卻讓御醫們按得生疼。
躺在這片“刀光劍影”下的花紫陽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已經由實驗小白鼠晉升到屠宰場的豬了,只是這群屠夫卻這麼“仁慈”。
不過,就在他實在不忍心看這群老醫生自我折磨,兼帶折磨他的時候,有人與他心有靈犀一點通起來。
“我說你們這群老混蛋,磨磨蹭蹭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怒斥聲是從陛下那個方向傳過來的,大家一看,是某朵!
從那語氣和氣勢看來,無疑這是喝酒之後的那位“河東獅”,只是……她什麼時候喝的酒?
“哎呀!難道朵朵你把麻醉用的酒給喝了?”靠近桌子的青蘿指著空了的茶杯說道,她也確實說中了真相。
某朵之前被御醫們製造出來的緊張氣氛感染得心裡直犯怵,沒想到給妖拔牙會這麼驚險,吞了幾次口水之後,就想喝點水來自我鎮定一下,也就忘了桌上的茶杯裡乘的其實是麻醉酒,一口灌下去一滴不剩。
經過年夜晚宴那件事,大家都知道某朵的彪悍度,跟酒精濃度是成正比的,而她剛才喝的那杯濃烈的藥酒與那天喝的酒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所以在她吼完了御醫之後,沒人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來。
“朵朵……”陛下一驚,上次這小東西發酒瘋差點沒把他給折騰死!
“朵你個頭!再敢叫我這麼爛俗的名字,以後見你一次抽你一次!”
抽我?陛下扶額,太陽穴突突直跳,給朵朵取名字的時候,怎麼就聽了夜魔頭的建議呢……
某朵的行動也確實很迅速,就在陛下準備強制送她回房的時候,她已然竄了出去,一把就推開了花紫陽身邊的一位御醫,手如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