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花笑笑不語。他們進了一家華人開的餐館，點了幾個小菜。莫非花隨手拿了一份《城市導報》，漫不經心地翻看著。

這種報紙通常是免費的，報社的經濟來源就是刊登各種廣告，在這些廣告之中，也不乏一些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妓女廣告〃。

莫非花一邊看一邊驚道：〃妓女居然也收信用卡，她們都隨身帶著刷卡機嗎？〃

燕楚笑道：〃資訊社會，什麼事情沒有？〃

莫非花的手忽然停住了，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條廣告上，臉上現出驚喜之色，將報紙遞給燕楚：〃你看這條廣告。〃

那是一條〃Topless　Club〃的廣告，即不穿上衣的脫衣舞俱樂部。為了吸引顧客，廣告旁還特意印了一張很小的彩色照片。

那是一個東方女子的照片，雖然所有濃妝豔抹的女人看起來都是一樣的，但燕楚仍然一眼就看出來那個人很像林紅兒。他呆了呆，林紅兒難道在做脫衣舞娘？

他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別說林紅兒本身是左右人類命運的人魔之石，而且據莫非花所說，邁克爾家中家財萬貫。就算邁克爾帶著林紅兒離家出走，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你能確定嗎？〃

莫非花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七八分像，不能肯定，我們還是到這個俱樂部去看一下吧。〃

到了晚上，燕楚和莫非花便依著廣告上的地址到了那家脫衣舞俱樂部。莫非花一走進去，引得許多看客紛紛吹起口哨。莫非花不動聲色，一臉平靜。他們在靠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點了啤酒，仔細地觀察著每個出場的舞娘。

來來去去地換了四五個舞娘之後，廣告上的那個東方女子終於走了出來。她一出現，口哨聲便大起，顯然她很受看客們的歡迎。她臉上的妝極濃，一邊抱著鋼管跳舞，一邊還不停地四處拋著媚眼。

燕楚叫過一個託著盤子的女孩兒，問她：〃這位小姐叫什麼？〃

女孩兒臉上掛著虛假的微笑：〃她叫斯加麗，是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小姐。〃

斯加麗？不會這麼巧吧，人長得像，連名字都一樣？

那個東方女子跳了一會兒舞，便退入了後臺。燕楚和莫非花立刻向後臺走去。一般來說，後臺是不允許客人進入的，不過那塊〃閒人免進〃的牌子當然擋不住他們。

化妝間內，幾個女孩兒分別坐在自己的鏡子前，認真地往臉上塗脂抹粉。斯加麗斜倚在一個角落的椅子上，點起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閉上眼睛仔細地品嚐著菸草的味道。這真是林紅兒嗎？雖然什麼都很像，但卻又覺得一點兒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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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節：第十六章　回到現代（3）

她似乎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目光，睜開眼睛，對著燕楚和莫非花一笑，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是你們兩個啊，你們終於找到我了！〃她既然這麼說，至少證明了她就是林紅兒。

莫非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斯加麗，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紅兒淡然一笑：〃我變成什麼樣又有什麼關係？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回去做人魔之石嗎？〃

這句話倒是讓燕楚和莫非花一下子無話可說，莫非花愣了一會兒，才道：〃邁克爾呢？他在哪裡？〃

林紅兒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你想見他嗎？〃

莫非花道：〃老同學許久不見，不知道他是否一切都好。〃

林紅兒冷笑道：〃既然你想見他，那我就帶你去見見他。〃她隨手拿起一隻鑲滿珠片的手袋，帶著燕楚和莫非花從後門離開了脫衣舞廳。門外停著一輛至少十年前生產的舊福特車，林紅兒開了車門，坐在駕駛座上，她見他們仍然站在旁邊發呆，有些不耐煩地道：〃上車吧！〃

燕楚和莫非花連忙上了車，她一踩油門，汽車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顫巍巍地上路了。福特車在骯髒的街道上穿行著，雖然自小生活在這裡，燕楚還是第一次知道在舊金山還有如此破爛不堪的地方。

汽車停在一棟年久失修的公寓前面，門口的垃圾箱裡驚慌失措地躥出一隻碩大的老鼠。

林紅兒的高跟腳踩在地上，發出誇張的聲音，她在二樓的一間房前停了下來，從門楣上拿下把鑰匙，開啟了房門。

門內的零亂程度如同剛剛經過一場核襲擊。廢報紙、髒衣服丟得到處都是，在幾個破沙發墊的中間，一個人抬起頭：〃你帶了誰來？〃那人的聲音如此沙啞，好像感冒未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