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使蓋聶見過單于!”
拱手一禮,匈奴單于王庭之的蓋聶掩去一身俠氣,身著秦廷黑色的朝服,看起來與尋常的官員沒有什麼差別。
冒頓看了一眼蓋聶,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面前的人是誰?
狼女從蓋聶的手上拿了國書,轉遞到了冒頓的手上。臨脫手的時候,狼女瞥了一眼冒頓懷中溫順的像是小貓一樣的胡姬,對方卻沒有嚮往常一樣對著她這個經常出現在單于身邊的女人露出挑釁的眼神。
狼女站回了冒頓的身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變。她不著痕跡地看向了胡姬,在她的印象之中,胡姬這個女人,或妖嬈,或嫵媚,或奸詐,或狡猾.......可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
如臨大敵!
胡姬的一雙目光一直注視著那個秦國的使者,雖然微不可察,可是她整個身子已經繃緊,就像是隨時就會炸毛一樣。
懷中的軀體有些不安的扭動了一下,冒頓拿起了國書,正要開啟時,隨口問道:“貴使在秦國擔任何職?”
蓋聶拱手,身上沒有了扶危濟貧的俠者之氣,卻多了一絲的儒生的文氣。
“鄙人一介小吏,實微不足道!”
冒頓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失望的樣子。自己派出了帳中最為勇猛的戰士給秦廷送去了宣戰的國書,對方卻派來一個小官送來了回執。
這表明了什麼,對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冒頓的心中有些小失落,卻不料懷中柔嫩的如貓兒一樣的女子卻是發出了譏諷的聲音。
“蒼生塗塗,天下繚燎,諸子百家,唯我縱橫。如果說身為縱橫傳人,帝國衛尉,手掌秦宮數萬禁軍的劍聖蓋聶大人都是一個小人物的話,那天底下還有幾個能夠稱得上是大人物呢?”
以往柔順的女子,現在卻是寒意森森,目光猶如刀一般,凌厲至極,彷彿要將蓋聶活颳了一樣。
蓋聶看了一眼胡姬的異色瞳,若有所思。
帳中一時肅然,老薩滿向著狼女打了一個眼色。對方不著痕跡的往單于王座的方向移了移,準備隨時出手的樣子。
在老薩滿和其他的一眾匈奴高層看來,帝國派了這麼一個人前來,很難說沒有別的打算。
比如說,行刺!
冒頓卻是仿若未覺,反而一臉高興,關注點和其他的人完全不在同一個水平線。
“哦?那麼說,你豈不是帝國最為勇猛的戰士麼?”
“武之一字,博大精深,天下高手何其多?聶不敢承譽!”
對於蓋聶的自謙之詞,冒頓似懂非懂,反而問道:“我在國書中所言,邀貴國陛下會獵大河,其意如何?”
“陛下的答覆已在國書之中!”
冒頓開啟了國書,嬴子弋給他的回答很簡單,很粗暴,只有三個大字!
我沒空!
“秦帝這是看不起我大匈奴的三十萬勇士麼?”
胡姬率先發難,帳中胡刀出鞘之音響徹,重重殺意,都指向了大帳之中的蓋聶。
冒頓低下頭,面容晦暗,讓人看不清在想什麼?
“單于並東胡,掌草原,硎刀磨甲,控弦三十萬,欲飲馬大河,揮刀關洛。英雄之氣,浩然迸發,古今豪傑,少有能及。”
冒頓抬起了頭,面容平緩,示意蓋聶繼續說下去。
“我國陛下每聞單于之壯舉,莫不扼腕嘆息,恨不能與單于一會,高歌飲宴,暢論古今。”
冒頓從小在老薩滿的教育之下,學習華夏的典籍,精通秦國的官方的話。聽蓋聶這麼一說,原來帝國的那個君王,居然對自己這麼在意,不禁有些小興奮。
“然聶不值單于久矣!”
“你什麼意思?”
冒頓臉色一變,問道。
“單于有百萬之眾,存亡繼絕之能,卻欲結貴霜貪豸之輩,六國殘犬之力,與我大秦一較高下。此其一也。單于縱馬草原,橫渡荒漠,來往東西,無人可擋,今遇長城小阻,卻是逡巡不決,旬月有餘。此其二也。昔大將蒙恬,率眾三十萬,風動虎嘯之間,闢地千里。塞北胡族,不敢南下牧馬十數載。今單于若效先輩,則就此退軍。不然,則引刀臥馬,與我帝國將士一決高下。”
蓋聶聲如洪鐘,勢若奔雷,引得一干匈奴將領目呲欲裂,恨不得上去活颳了這個大秦的使者。
“辱我太甚!你就此回去,告訴秦帝,我匈奴大軍.......!”
“單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