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松山莊。
蒼山蔥鬱,卻是人跡少至。
“月兒,你究竟去哪裡了!”
一聲輕呼,山莊門口,天刀宋遠三步並兩步,將自己的女兒抱在了懷中。
“爹!”
這一副感人至深的父女重逢畫面,終因為荊天明的存在,而變得有些尷尬。
“墨家的鉅子?”
剛剛宋遠因為惦念自己的女兒,一時忽略了她身邊的男子。可等到他看清了,卻是勃然大怒。
“爹!”
荊天明曾經汙了他女兒的名節,事後又不清不楚的。宋遠見到他,很是惱怒,正要發作,卻被宋如月攔了下來。
“女兒不孝,沒有告知父親,就私下私下和天明結為了夫『婦』。”
宋如月護夫心切,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說了出來。
“什麼!夫『婦』?”
宋遠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有些無辜的荊天明。畢竟把人家女兒騙了,荊天明看向自己老岳父的眼神有些閃爍。
宋遠周圍的人,包括宋如月的幾個哥哥,都有些詫異,但隨即目光卻又平靜了下來。
宋遠看著荊天明,目光十分複雜。久之,他大笑一聲,拍了拍荊天明的肩膀。
“好女婿!稍晚一些,我設宴為你接風!”
接著,山莊門前便是一陣笑聲。
荊天明鬆了一口氣,隨著宋遠走進了山莊之中。
深山之中,『迷』霧泛起,山莊猶如一隻巨獸,隱伏其中。
一雙銳利的雙眼由始至終,看著這一切,冷漠至極。
日頭初升。
荊天明沒有想到的是,他前腳帶著自己的妻子投奔到了自己岳父的家中。後腳,公羊止的軍隊已經駐軍山下。
“將軍!”
鍾離昧站在公羊止的白馬之旁,躬身行禮。
公羊止騎在白馬之上,瞥了一眼鍾離昧。
“你有什麼話想要說麼?”
公羊止的話語之中帶著輕蔑之意,就像是無聊時和寵物在對話一樣。
“將軍,這孤松山莊在深山之中。天刀宋遠又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的幾個兒子也都是武藝高強之人,我們的兵力怕是不足!”
鍾離昧拱手而道。他的心中不無擔憂,公羊止立功心切,為了圍捕墨家的鉅子,只帶著兩千兵馬就來到了孤松山莊。而這些軍士中,成分比較複雜,戰鬥力並不高。
“本將已經說過,自有萬全之策。無需多言!你本是偽帝那邊投誠而來,陛下仁德,給予爾輩一條生路,不要不知分寸!”
公羊止話很是嚴厲,他出身關中,對鍾離昧這等降將有著天然的優越感。更可況,鍾離昧既不是關中出身,又是從扶蘇那邊投誠而來。對於公羊止而言,鍾離昧卻是連尋常的路人都有不同。起碼,對待一個路人,公羊止不會這麼疾聲厲『色』。
“可是將軍,光憑我們的人手,怕是連孤松山莊的山門都沒有『摸』到,就被宋遠發現了。”
孤松山莊並不是小勢力,光是宋遠門下豢養的高手,就有四五百人,個個武藝不俗。在這山野之中,就算是正規軍的軍力也很難發揮出來,何況還只是一些戰鬥力不足的雜牌軍。
若是被他們發現,依靠著這山勢險要,秦軍佔不到便宜不說,怕還要交待在這裡。
一聲嘶鳴,白馬揚蹄,公羊止的鞭子揮了下來,打在了鍾離昧的身上。
鍾離昧硬撐了這一鞭子,火辣辣的感覺傳到了身上,卻是一聲不吭。
公羊止見鍾離昧硬氣,本來想要發的火,卻是更加的重了三分。只是此刻正是作戰前夕,他不好過於發作。
“滾!”
月『色』上懸,山中猶顯寒寂。
孤松山莊之中,卻是張燈結綵,格外熱鬧。
今夜酒醉,客廳之中,荊天明儼然已經成了主角。
墨家鉅子,當今天下第一俠者,反抗暴秦的領頭人物這些頭銜,無論是哪一個,都值得人肅然起勁,何況還只是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
荊天明成了所有人的焦點,身為妻子的宋如月自然與有榮焉。她接受著一眾女眷的祝福,看著在眾人中央的荊天明,笑容卻是顯得格外的甜蜜。
與整座山莊熱鬧不同,天刀宋遠的房間,卻顯得有些冷清。
這位江湖上的頭面人物,如此坐在自己書房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書房幽暗,連盞燈火都沒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