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宮內。
嬴子弋與政哥的距離只相隔一池碧水。王座之上,政哥威嚴如舊,看著嬴子弋,默不作聲。王座之下,碧水之前,嬴子弋愣愣的站著,眼觀鼻,鼻觀心。所謂敵不動,我不動,看誰撐的過誰?嬴子弋見過禮後,這一大一小就這麼相持著許久了。
“你做的的確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很多。僅靠十萬大軍就打敗了燕國,寡人本應該賞你的。”政哥開口了,但話說到了一半卻又不說下去了。
嬴子弋還在底下等著‘但是’。
“然而你在燕國的一系列行為,卻讓寡人百思不得其解。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是為什麼?”
嬴子弋拱手道:“不知父王所言何事?”
“消耗不菲的資金,在燕地興建學庠,請十數位知名的大儒為教。”
“只是覺得好玩。”嬴子弋笑道。他當初這麼做的時候,已經提前請示了政哥,政哥當時是同意了的。這時怎麼又拿出來說了?
“好玩?”政哥面色數變,不過他終究是按捺了下來。“你應該知道我大秦以法家理念治國。”
“兒臣知道。”
“你應該知道包括李斯在內等一大批重臣都是法家門徒吧!”
“兒臣知道。”
“你認為你請的那些所謂的大儒與李斯他們相比怎麼樣?”
“俗儒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於名實,不知所守,不足委任。李斯大人重法知機,達於時宜,上輔君王,下安百官,乃為良相。朝中各位出自法家的大臣也都是一時俊傑。”
“如此,為何?”
連連數問,政哥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花這麼多錢請那些大儒?何況李斯雖然早年學於儒家,但是他和儒家並不對付。你這麼做,等於是得罪了一大批當權的朝中重臣。
“大秦以法而興,居八百里關中王天下。然以天下之大,徒法不足以守也。”
“好大的口氣!”政哥大聲呵斥道。
“兒臣不敢。”嬴子弋畢恭畢敬的低著頭等待著。
政哥呵斥了一句,並沒有了下文。對著下面抽一下轉一下,像陀螺一樣的嬴子弋,政哥感覺比較累。
大秦百官,就連李斯在內,誰見了他政哥不是誠惶誠恐的,哪用的著這麼費心費力的。
“你下去吧!這次你帶回咸陽的十數車財貨,寡人賜給你五車,另外,我將淵虹賜予你。以作為你攻滅燕國的獎勵。”
“靠!”嬴子弋比較受傷,他帶回來的十數車財貨,原來是準備全部私吞的,現在只得到五車,真是虧大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洩露的,他一路上可是偽裝的很好,就連押送財貨計程車兵都以為裡面是燕國的土特產。政哥是怎麼知道的?
至於淵虹,嬴子弋到不怎麼在乎,易水歌寒支線任務雖然失敗了,殘虹沒有得到。可他本來也不怎麼會使劍。
就在嬴子弋退下去的同時,寬廣的秦宮大殿一旁,走出一位白髮長鬚的老者,白色長服外面罩著一件黑袍。他走到秦王的面前,只是簡單的拱手一禮,政哥似乎也不在乎的樣子。
“尉繚先生,此子如何?”
“滑不溜手。”尉繚子很簡單的評論道。
嬴政一笑,對於尉繚子的評價也算是認同,“的確如此。寡人慾委以重任,先生以為如何?”
“王上明鑑,此子的確不同凡響。或為王上大業,添上至關重要的一筆。然而過早重用,恐於十四公子不利。”
“寡人明白了!”
......
“嬴子弋那個混蛋回來了?”胡亥憤憤的問道。
“是的,已經見過王上了。”不管何時,趙高的聲音總是這樣陰冷,帶著絲絲的寒意,讓人感覺不舒服。
“哼!這個混蛋,這次立下大功,以後要對付他,可是越來越難了。”胡亥小手一拍,眼中燃燒著灼灼的怒火。他雖然年紀幼小,心機卻已經很深沉,心胸狹窄,其中自然有趙高的功勞。
“其實要對付他也不難?”趙高一笑。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六歲的孩子,哪怕他是秦國公子,趙高也不會怎麼在意。可是嬴子弋在燕國的所作所為,讓他深深的感到忌憚。他隱隱的感到,他的野心或許因為這個六歲的稚子而葬送掉。因此,他要在嬴子弋成長到足以威脅到他之前,儘可能的除掉他。
“怎麼說?”胡亥來了興趣。
“嬴子弋在燕國所作所為,雖然精彩,但也是得罪了一大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