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安西君使者陳平拜見月氏王!”
王庭下首,一個臉龐線條精緻柔和若女子的錦衣使者對著王座上的月氏王一拜,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持文盒的小童子。
兩國交戰,使者往來,一切都在往著‘正常’的方向發展。
“貴使遠來辛苦,鄙國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貴使見諒。”
王座之上,月氏王照例說著客套話。
“月氏王說的哪裡話,月氏雖地處偏遠,然牧野千里,物產豐饒。臨行之前,十四公子曾說,萬不可因人國小而有所得輕慢。”
陳平語氣謙卑,然而話中之意卻是一副以****上國自居的樣子,傲慢至極。
只要不是傻子,月氏王宮中的各位重臣都應該拿出了一副應有的樣子了。
禿靡當即站了出來,“陳平,你們秦國無端興兵我土,當真欺我國無人乎?”
“上月初五,我大秦商隊押送十數匹上等烏孫馬,行至斷石坡,被數百馬匪劫掠。商隊一百三十六人,無一倖存。
上月二十七,我大秦商隊押送十數車皮毛香辛料,行至落雁谷。突然有數百不明身份的強人從兩旁衝出,肆意殺掠。這支商隊最後只餘一人一馬逃出。
本月初,我大秦商隊護送一十七名胡姬回五車城,最後這支商隊在野馬灘卻是神秘失蹤。”
陳平話語流利,一字一句,說的禿靡是一陣氣短。
在場所有月氏貴族,包括月氏王都知道,這一切都與那禿靡脫不了關係。至少,禿靡行帳中,近日突然多了十幾名胡姬的事情,就瞞不了人。
禿靡做這些事情,手段惡劣,偏又愛拿那些贓物大肆張揚。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便可得知原委。
看著滿堂寂然,陳平一笑,說道:“何謂無端興兵?我記得當初君上與月氏王簽訂的通商條約,其中有一條就是,凡是兩國人數在一百人以上的大型商隊,神誓之下,雙方保證其在各自境內的安全。如今平在這裡問一句,月氏王做沒做到?”
“秦使的來意吾已經知道,吾國必將給貴國一個滿意的答覆!”畢竟是自己這方理屈,月氏王心虛,他強撐著一口氣,語氣盡量保持著平和又不失威嚴,說道。
陳平拱手道:“平謝過月氏王。只是.......”
“只是什麼?”
“平希望月氏王能儘快給君上一個滿意的答覆。畢竟月氏王應該知道,大秦以耕戰為本。為了軍功,那幫將士可是什麼都能夠做的出來的。時間一長,怕是安西君都管束不住。到時.....到時會發生什麼,連平也說不準。”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吾知道了,貴使一路遠來,風塵僕僕,吾已經命人為貴使準備好了湯浴!”
這是要趕人了,陳平自然沒有這麼不識趣,拱手一拜,在禿靡怨恨的目光之中退下了王殿。
“平再謝月氏王!”
“都是你乾的好事!”陳平的身影剛剛離開了殿上眾人的視線,退下殿去。月氏王兀然站起,拿著王座旁裝飾用的金壺砸向了禿靡。
面對著暴怒中的月氏王,感受著殿上其他貴族不懷好意的目光。禿靡吃痛的跪了下來,“大王恕罪,禿靡知錯了。”
只是知錯,而不是知罪麼?宮廷顧問阿凡達心中冷笑。這禿靡平日裡跋扈的很,若不是這次的事件,就連月氏王都不一定能管束的了他。
難得能夠看到禿靡這副樣子,阿凡達心中快意。但是他畢竟是個冷靜的人,隨即向著月氏王建議道:“大王,秦軍興二十萬大軍前來,這樣的局面已經很明朗,他們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你的意思是?”
“只有一個字,拖!”
“拖?怎麼拖?”
“先歸還秦人的貨物,再予以厚貨巨財,行以謙詞卑禮,表明我月氏誠意。”
“若是做到這種程度,秦人還是不撤兵呢?”
“這只是其一,如果那時秦人還不撤兵,那理就不在他們那邊了。以我月氏之眾,控弦之士十萬,真的打起來也未必怕他們。即使是一時兵鋒受挫,我月氏亦可行退土保民之策。月氏之內,寥寥數城。秦人佔我之土,必不能久守。秦王意在東土,若是國內生變,這二十萬大軍還能有多少駐守五車城?待到秦軍大軍一退,我方亦可捲土重來。”
“哈哈哈!聽聞卿言,吾無憂也!”月氏王大笑。
.......
“這個阿凡達,到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