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徒然發難猶如猛虎出山的秦騎,項少羽的心中是空蕩蕩的。
此時日已西斜,可是那明晃晃的陽光似乎格外刺眼。額頭泛出密密的細汗,項少羽微微的喘著氣,身體感覺格外的煩躁悶熱。他嚥了一口唾沫,舉起了長槍,可是舉止卻是軟綿綿的,就像是第一次摸到妹子手的好男人一樣,緊張,不安。
不光是項少羽,就連龍且龍修還有數百楚騎都沒有想到,對面那百十騎居然像瘋子一樣直接衝了過來。
驚訝於敵人的瘋狂,憤慨於敵人的狂傲,數百騎拿起了長槍盾牌,拉起了韁繩,就像是平日訓練的那樣,打算對敵人進行一次反衝鋒。
百步的距離,對於高速狂奔的騎兵來說,不過是數息之間而已。
嬴子弋並沒有給項少羽和數百楚騎足夠的思考時間,也沒有給他們多少準備的時間。
碰撞,隨之而來。
只是,與項少羽料想的不同。
為什麼?明明是已經多少次的訓練,事到臨頭,為什麼長槍還是在向下傾斜,無法精確的對準敵騎的要害?為什麼盾牌不能在舉得左一點,這樣就能格擋掉敵人的攻擊?
項少羽心中這樣自責道,可是身體卻無法作出反應。
眼看著前方保護自己的兩名騎士被敵騎的長槊刺穿,鮮血噴濺。項少羽身體僵硬,心中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來。這一刻,他想到了死亡。
巨大的疼痛感襲來,項少羽整個人都被人從馬上掀了起來。
在空中的一瞬間,項少羽看到了很多,那百十秦騎臉上對於生命的冷漠和嗜血,小龍臉上的焦急與慌亂的指揮,自己這方數百騎臉上的慌亂......
只是,隨著身體掉落到平整的地面上的一瞬間,與身體上的疼痛相比,項少羽內心是平靜的。
我,還活著!
項少羽在慶幸著。他就這樣睜開雙眼,看著湛藍的天空,一動不動。他不想動,不管一側爭鬥是如何的激烈,他在躲避著,也在畏懼著。
“總算把這位爺給弄出去了。”
看著掉落在場外的項少羽,嬴子弋心中是鬆了口氣。
這坑爹的大反派系統!若是項少羽就這樣在這場戰鬥中掛了的話,自己的下半輩子可沒有了著落了。
沒有膠著的顫抖,沒有棋逢對手的酣暢,嬴子弋的百十騎將騰龍軍團數百精騎衝了個底朝天。
集結衝鋒,衝出了楚軍陣列的幽獄鬼騎在嬴子弋的指揮下,打算進行第二次的衝鋒。
“嬴賊,休欺我楚軍無人,拿命來。”
戰陣之中,龍廣之子龍修看見不遠處的嬴子弋,雙眼皆為怒火,提著槍就對著衝在前列的嬴子弋而去。
嬴子弋的身旁,一個老者從馬上躍起,飛向了空中。龍修看見,老者用一塊步蒙著雙眼,背後是一把古樸的長劍。
老者的身姿在空中飛舞著,直對著龍修而來。龍修卻是不懼,拿起了長槍對著老者一刺,想要逼退老者。
若是這一擊成功,那老者自己就會被下墜的力道所吞噬,深受重傷。
可是,讓龍修沒有想到的是,老者拔出了長劍,劍尖點在了直刺而來的龍修的槍尖之上。藉著這一點點微小的著力,老者改變了自己的飛行的軌跡,翻了個跟斗,腳尖輕輕點在了龍修背後的馬鞍凸起的部分之上。
龍修的戰馬依然在賓士著,可是那劇烈的搖晃沒有影響到老者。他的身姿平穩,像是沒有一絲的重量,如枝頭秋葉,隨時飄落,卻又穩若泰山。
龍修長槍迴轉,想要將身後的老者逼下馬去。
閃爍著寒芒的槍尖近在眼前,老者恍如未覺。下一刻,老者的身姿突然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傾斜,堪堪的避過了這一擊。
強橫的勁力氤氳在手掌之上,長劍飛馳而去,卻是向著龍修座下的戰馬。
戰馬發出一聲慘烈的嘶鳴的同時,老者離開了馬背。掌刀落下,將跟在龍修身後的一名想要偷襲的楚騎斬落馬下,奪了他的戰馬。
龍修從馬上翻落而下,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再爬起來時,他髮髻凌亂,甲冑不全,樣子狼狽。
“呸!”
龍修吐掉了口中的鮮血,將手中的長槍棄掉,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大哥!”
陣列之中的龍且看著此情此景,擔憂的喊道。
戰陣喧嚷,龍修並沒有聽到。但即使他聽到了,此刻也沒有一絲精力去理會,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的老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