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風輕輕的吹來,帶著徹骨的寒冷。昭雲君的莊園,如今已經是人流湧動。
一身絲綢的錦衣,這位已經年過半百的老者已夜未眠,無它,只是因為楚軍快要到來了,而那位十四公子卻是連走的意思都沒有。
嬴子弋在想什麼?昭雲君是不知道。可是那近六萬的楚軍到來會發生什麼?昭雲君卻是知道的。
謀逆大罪,罪在不赦。昭雲君即使是楚國貴戚,怕也是要落到一個身死封除的下場。
因此,昭雲君發動自己莊園中莊丁,徹夜連續修築工事,以進行防禦。
昭雲君的莊園佔地極廣,兩面是山,背後是條河,本是個絕佳的防禦之地。當然,這是要在昭雲君還是楚國的臣子這個前提之下。
如今昭雲君反叛楚國,這樣一來,這絕佳的防禦之地也就成了死地。一旦大軍合圍,前方的道路被封住,昭雲君他就是插翅也難逃。
昭雲君回身忘了一眼那不遠處坐落在莊園正中的屋子,嬴子弋的所在,悠悠的嘆了口氣。本以為楚國將亡,為保富貴,他投向了秦國。可是秦軍還沒有過來,楚軍到是先來了。
“謀逆這樣的活終究不是那麼好做的。”
......
“父帥,我們將要到哪裡去?”
龍且快馬催走到自己的父親,騰龍軍團的主帥龍廣身邊,問道。
龍廣看了一眼龍且,目中威嚴,看的龍且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言。
龍且的身後,項少羽也跟著,看樣子,他也十分之疑惑,想要從龍廣身上得到答案。
“傳令下去,全軍就地休息一刻鐘。”
號令很快傳了下去,整隻行進的隊伍頃刻間間便停了下來。龍廣知道時間緊迫,可是為保證軍隊的戰鬥力,也不得不如此。若是到了昭雲君的領地,自己這方成了疲師,可就不好辦了。
龍廣帶著自己的兒子龍且和項少羽,走向了道路一旁的灌木林中。
枝椏吱呀,林木晃動。三人走在落葉地上,樹葉碎裂之聲,輕微摩挲,驚走不少蟲鼠蛇蟻。
“我知道你們很疑惑,我也知道你們看的出來,騰龍軍團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父帥,這可是形同謀逆啊!”
龍且擔心的說道,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大聲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龍廣點了點頭,“可是我必須這麼做。”
“父帥,這是為什麼?”
“你們,以後就會明白的。”龍廣拍了拍項少羽和龍且的肩膀,先一步離開了。
“我們要去對付的是秦國的十四公子嬴子弋,這一點,是從來沒有變過的。”
“父.......!”
龍且還想說什麼,卻是被項少羽攔住了。
項少羽攬著龍且的肩膀,“小龍,別管這麼多了。龍叔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更何況,要對付嬴子弋,這一點也沒有錯啊!”
龍且點了點頭,心中縱是再是不解,此刻也只能按捺下去。
“全軍出發!”
一聲號令再度響起,這騰龍軍團的騎軍再度行進。
時值天色將亮未亮,萬籟俱靜。這馬聲隆隆,響徹天地之間,帶來好大的聲勢。
......
淡淡的茶香輕輕的從水中溢位,嬴子弋啜了一口,心曠神怡。在這個茶飲還未普及的時代,焱妃親手炮製的茶水可謂一絕。
“公子,如何?”
“不錯,不錯。”
嬴子弋輕笑道,看了一眼焱妃。對方的臉上也流露出一股笑容,淡淡的,輕輕的。
劉季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他的心中也是萬般疑惑。此刻嬴子弋越是安靜,他的心中就越是難耐。
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生死不當回事!可是眼前的這個稚子,他的所作所為劉季無法理解。
不對,一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一聲敲門之聲響起。一黑衣人悄悄的走進屋中,在嬴子弋的耳邊說了兩句,對方就退了下去。
“將昭雲君請進來。”
昭雲君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這位威嚴的老者,此刻也是擺不了往日的風度了。
“公子,騰龍軍團的三千前鋒已經到了。”
“是麼?”
“可是他們很謹慎,並沒有進攻,一直在遠處觀望。”
嬴子弋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昭雲君,工事修築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