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弩箭如蝗,劃破長空。
沿河的秦軍營寨,上百弩手蹲伏在木柵之後,坐等著瞭望塔上的旗手指揮。
寨外清蒼的草地上,十數個西甌土著士兵倒在了地上,鮮血滲進了泥土,滋潤了這方的土地。
這座秦軍的小寨之中,駐守的只有五百士兵。而包圍它的西甌軍,卻是有著三千人。
可是這六倍的兵馬,已經強攻了一個時辰,可是卻連秦軍的寨門都沒有碰到。
“秦軍的弩箭真是厲害啊!”
隔岸遙遙的望著這座小寨,西甌王譯籲宋如此感嘆道。
他的身旁,站立著的是大長老呂問。此刻攻擊秦軍營寨的並不是譯籲宋部落的人,而是一家夷王的部落。
譯籲宋自從提出誰擒殺秦太子便可為西甌王的條件後。三十六家夷王之中,不少部落在進攻秦軍的時候都是異常的踴躍。
眼下攻擊這秦軍小寨的便是靠近駱越的一家大部落,族中人口甚多,可輕易聚齊五千之眾。其部落的首領須戍乃是競爭西甌王強有力的競爭者之一。也因此,他的軍隊在攻擊秦軍的時候,顯得格外的賣力。
“秦軍的器械武備皆精良於我部。我部可以依仗的只有人數上的優勢和對這一帶地形的熟識程度。”
呂問嘆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眼下這秦軍是龜縮不出,而我軍強攻,必定損失慘重。”譯籲宋擔憂的說道。
呂問瞥了一眼譯籲宋,心中輕笑,眼下的這個結果不正是這位大王所期望的麼?
三十六家夷王的人馬消耗的越多,自己的大王也就越得力。
畢竟,自家的大王雖然將西甌王這一稱號拿出來當作誘餌,可是他自己的心中又怎麼可能真的捨得呢?
這三十六家夷王多為有勇無謀之輩,與秦軍交鋒,只知率兵硬攻,光憑一口熱血,逞蠻勇之志。
試問這些夷王計程車兵再多,可有秦軍的弩箭多?
“我們要攻破這秦軍,看來得另想辦法了。”
譯籲宋看著眼前屍山血海,不自覺的說道。事實上,他已經從這裡印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正面與秦軍交鋒是行不通的。
只一個時辰,須戍部落就有五百名勇士受了輕重不等的傷,一百名餘勇士再也無法從這草地之上站起。
秦軍的兵鋒之強,竟如此可怖。譯籲宋明白,與之正面硬撼,只有死路一條。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漆黑的箭雨,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試一試的。而關東六國,與秦軍周旋了百餘年之久,他們終究是如何做到的?
“大王,其實想要攻滅秦軍,只有一個辦法。”呂問雙手握著柺杖,向著譯籲宋稟手道。
“什麼?”
“率我部落勇士,憑藉地勢,繞到秦軍背後,襲其輜重,斷其糧道。”
譯籲宋想了想,說道:“這山嶺之中,地形多變,就算是我們部落之中,也只有很少的獵人熟識,何況是秦軍?”
“大王說的沒錯,我們正可以憑藉這個優勢,策應那些小部落中的夷王的部落進入山中。這些部落的夷王大都貪利,想必應該不會拒絕。”
.......
“太子殿下,這些日子以來,這山嶺之中糧道之上,我們的運輸隊伍已經受到了十幾次的襲擊。不過所幸的是,我們早已經有了防備。因此,損失不是很大。”
晦暗的營帳之中,只餘天窗之上,一框陽光照下,給這帳中帶來了些許的光明。趙佗站在這框陽光之旁,身軀隱入了黑暗之中。
“你的五千人馬,不用隨軍作戰,只是為了應付這樣的局面。現在看來,你訓練的的確是不錯,當賞。”
“多謝太子殿下。”趙佗稟手而道。
趙佗的身旁,一框陽光的另一側則是章邯。此刻,這帳中,只有這兩名將領。
“太子殿下,眼下朝中對於殿下的非議已經越來越多,不可不察。”章邯稟手道。
“哦?他們說什麼?”嬴子弋以手支頤,饒有興趣的問道。
“他們無非是攻擊太子殿下率領十萬大軍,每日耗費巨量的糧草,可是到現在,卻是寸未立、甚至有朝臣攻訐太子殿下,私自放走敵酋,養虎遺患。”
嬴子弋到現在,的確是沒有什麼動作。自從秦軍進入西甌國境內以來,嬴子弋根本沒有采取過軍事行動。只是修築營寨,維護補給線,等著後方糧食的送來。到現在,已經數月有餘,秦軍所佔領的土地和剛進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