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甌越王,司徒萬里隨著劉季帶著農家兩堂的人馬進入了閩越國境內。林間的小道上,司徒萬里與劉季兩人趕著路。
閩越國國力強盛,閩越王無諸一直致力於引進中原先進的技術和鐵器,並改變越人赤身露乳,生吃魚蛤的陋習。
自無諸繼位的這些年來,他緩緩的進行著改革。這些年,為政的舉措卓有成效。閩越國人不少起碼已經慢慢的穿起了衣服,用火烹製食物。
道路坑窪難走,司徒萬里騎在巨犀上,顛簸之中,百無聊懶的說道:“我已經開始懷念那暢通筆直的馳道了。”
?“哎!”劉季趴在一頭巨犀的背上,看起來也是無精打采的。“六國遺族都說秦皇殘暴,殘民日甚,然而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
“劉季老弟莫非是在推崇秦皇?要知道我們農家可是隻效力於長公子扶蘇,而不是秦皇啊!”司徒萬里看著意態閒弛的劉季,若有深意的說道。
“哈哈!”劉季一笑,有一氣沒一氣的說道:“效忠扶蘇和效忠秦皇也沒有什麼區別。我真是不知道俠魁是怎麼想的。人家才是至親骨肉,而我們只是外人。”
聽著劉季的牢騷,司徒萬里嘆了一口氣,“還是不一樣的?”
司徒萬里身為農家六堂四嶽堂堂主,農家所數的高層之一。他所能夠獲得的訊息自然不只是一個神農堂的二當家可以比的。
“什麼?”劉季好奇的問道。
“世道的確是變了。昔日周天子分封的數百諸侯還剩下幾何?曾經遍佈天下的姬姓後裔還剩下幾何?已經一千年了啊!周室的天下最終還是滅亡了。可正當所有都以為嬴政滅了六國後,將要分封宗室功臣,下一個時代將會屬於嬴姓天下的時候。嬴政卻想要推行新政,建立郡縣。這天下又有多少人會不服氣?那些散落於各地的六國餘族又會掀起多大的浪潮?因為推行新政,嬴政又得罪了諸子百家之中多少人?墨家離與帝國決裂就差了一張紙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張紙就會被誰捅破。儒家要不是有荀聖在上面壓著,光憑伏念,顏路,可是按捺不住那些成天叫囂著回覆周禮的大儒。”
聽著司徒萬里的話,劉季直起了身子,笑了起來:“可惜的是那些人並不是秦皇的對手,所以只能躲在角落裡,不甘的嚎叫著。”
司徒萬里瞥了一眼劉季,他這句話可是將農家的有些人都罵了進去。
“劉季老弟,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自從上次你被人掠走之後,我發現你已經變得有些不同了。”
“不同?”劉季心中驚詫,如果司徒萬里能夠看出來,那麼老於事故的朱家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說不定自己已經被對方懷疑了。想到這裡,劉季心中波瀾洶湧,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變化,問道:“什麼樣的不同?”
“什麼不同嘛!我也說不上來,我感覺你變得正經了。”司徒萬里一笑。
劉季等到最後,就從司徒萬里口中得到這麼樣一個不正經的答案。
“變正經?你丫的才不正經。”劉季想笑,卻又罵了上去。
“哈哈!不說了。閩越國都快到了,我們快走吧!這天氣,怕是要下雨了。日落之前,還要趕去城中落腳。”司徒萬里說著,兩腿一夾。但他忘了,他身下的坐騎不是馬匹,而是一頭巨犀。
巨犀的鼻角輕顫,對於身上的這個急著走的人,是一點也不感冒。加之巨犀的皮相當的厚,司徒萬里怎麼使勁,都是沒有用,在巨犀背上乾著急,只能看著巨犀一步一步的緩緩的向前行。
......
閩越國都。
晦暗的殿室之中,閩越王一人立於王座之前,背靠著大門,身後再無一人。
這座以石才和古木建成的殿室,花費了無諸不少的心血,耗費了閩越國國庫不少錢財物資,雖沒有戰國七雄王室宮殿的高大莊嚴,但在這偏僻之地,已經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豪宅了。
閩越王無諸一身罩甲,腰帶上配著一把長劍。全身的黑甲以越地特有的硬木浸油百日編織而成,外面鑲有百枚鐵片。這副黑甲由越地最好的工匠百日製作而成。甲成之日,刀槍難入。
無諸站在這空曠的殿宇之中,不像是個王者,倒像是個將軍。
與甌越王不同,無諸一直在關心著天下的大勢,也透過不少的渠道來獲取中原各國的資訊。自無諸繼位以來,十年之間,風雲動盪。天下變化之快,簡直讓無諸無從適應。
昔日稱雄中原的關東六國覆滅,秦成了這天下唯一的大國,秦帝國。而自從秦皇滅了六國之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