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之內,長庭廣院,皆為血染。隔門屋舍,盡為哀嚎。
殺戮猶如疫病在這蜃樓之內蔓延著。羅網,這架絕世兇器正展現它無比狂暴血腥的一面。
對於尋常人來說,安穩的生活或許是最大的幸福。然而對於羅網的殺手而言,生與死乃是漫漫長道之上,必須跨過的考驗。
也只是一道考驗而已!磨劍飲血,殺人,或者是被殺,劍客的人生只是如此而已。簡單,卻又殘酷無比。
哀鴉泣血,烽煙落日。荒草棄道,滿遺枯骨。列國紛爭數百載,天下無有一日寧。羅網中的劍客,便是那個紛亂的時代所造就延續的產物。
直到,秦皇一統天下,群雄懾服,四海鹹平。
封劍收兵,這些以殺戮為生的劍客再無用武之地。在那段平淡的日子裡,劍客埋葬了自己的手中的長劍,或漁樵,或耕獵,飲酒為樂,縱馳畋獵,平穩度日。
直到那道羅網的令牌的0出現,一如宿命,一如詛咒,延續了這幫劍客應有的宿命。
身為劍客,早就習慣了鮮血與哀鳴。平靜的日子並不是所有人能夠接受的,這其中,或有欣喜若狂,高嘆長劍終利。或有怒聲嘶罵,哀己之不幸。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
無論對於眼前節節抵抗,卻終歸無用的陰陽家的弟子,還是對於那些持劍廝殺,越戰越勇的羅網劍客,都是一樣。
嬴子弋走在長廊過道之上,那一層層的隔門都已經被破壞,兩旁的敵人都已經被肅清。羅網的劍客持劍單膝而跪,護衛於長道左右。
“有些不對。”衛莊跟在嬴子弋的後面,說道。“已經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東皇太一難道一點也沒有察覺麼?”
“這點卻是奇怪!”蓋聶說道,“還是說,他已經暗中動手了!”
“東皇太一怕是現在正研究那顆羽化丹呢?”嬴子弋一笑,確信的說道。
“羽化丹?”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東皇太一在意的東西已經不多,這個卻是在其中之一。”嬴子弋一步一步向前,緩緩說道:“本王視其為刀俎之肉,他又何嘗不視本王為螻蟻?”
蓋聶衛莊略有沉思,跟著嬴子弋,腳上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快。
……..
“東皇閣下,不好了,羅網攻打進來了!”?那星羅棋佈的殿宇大門被緩緩開啟,雲中君顛顛撞撞的跑了進來,樣子之中還有著幾分狼狽。臨近一丈,雲中君跪在了東皇太一的面前。
東皇太一盤腿坐在地上,卻是絲毫沒有去看那雲中君一眼。殿宇之上的星象透過那轉動著的偌大的星儀,倒映在他身前數尺地方。那奧妙無比的星圖牽引了東皇太一所有的注意力。
高月看了一眼雲中君,淡然說道:“東皇閣下已然知曉。雲中君,你可率部抵抗,也可以率部離開蜃樓,去與月神星魂會和。”
“可是.......”雲中君向前爬了幾步。他不明白,東皇太一想要做什麼?如今已經是陰陽家的生死關頭,他又為何無動於衷?
東皇太一用羽化丹為引,雙手牽動著星圖。
“我明白了!”雲中君最終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東皇閣下,告辭了。”
雲中君將起未起的時候,一雙手掌暗蓄掌力,忽然拍向了東皇太一。
碰!
東皇太一受了這一掌,一動不動。
“你不是雲中君!”東皇太一淡然的聲音響起,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那個雲中君想要撤回雙掌,卻發現東皇太一身上有著一股強大的吸力,讓其一動不能動。一層金光從雲中君的手掌上,緩緩推進至刺客全身。
雲中君的外表猶如雞蛋殼一般,一點一點的碎裂,其下是一個長髮及腰,藍眸高鼻的少女。
“蜃族的傳人,你們果然投靠了秦太子。”
東皇太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鶴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將其狠狠的擊向了十數丈外。
“你之所以還沒有死的原因只有一個。”東皇太一站了起來,拋開了他一直在注意的星圖,看向了門外正緩步而來的嬴子弋。
“因為你,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東皇太一不愧是東皇太一,些許鬼蜮伎倆,果然不入你的法眼。”
小鶴站了起來,一撅一拐的來到了嬴子弋身邊,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殿下,你提醒過我,是我太過沖動了。”
嬴子弋看了一眼小鶴,溫柔笑道:“東皇太一沒有下殺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