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你?”
狹窄的走道,陰冷的空氣,碎裂的牆壁,當鐵門被緩緩開啟,屋中的少年眸光雪亮,看著來人,臉上滿是意外。
“你認識我?”
嬴子弋一笑,隨意打量著這座房間的主人居住的條件。屋中四壁空空,唯餘地上一堆繩系已經爛掉的竹簡,可以算作唯一的裝飾。
“秦國的太子殿下。也許你沒有親眼見到過我,可是當年你焚燬楚都之時,我可是親眼見到過你的’英姿’啊!後來聽說你被嬴政那個暴君調走,不久之後還被封了太子。雖然你我都為一國公子,可殿下跟我這樣的亡國之人相比,際遇可謂是雲泥之別啊!”
那屋中的年輕人譏諷道,語氣之中還有著刻骨的仇意。
“不愧是楚國的公子熊心,即使身陷囹圄,卻是依然能夠艱苦奮發。”嬴子弋一笑,淡然的說道。
“不要開玩笑了,你把我囚禁在這裡已經三年多了,究竟想要做什麼?”熊心大吼道,蒼白的臉上充滿了怒意,若不是手腳皆被鐵鏈鎖住,光是那猙獰的樣貌,讓人絲毫不懷疑下一刻他就要撲上前來,將嬴子弋撕碎。
“當然是放了你。”嬴子弋站在熊心的面前,居高臨下,目光之中卻是充滿了平和。他瞥了一眼牆壁上稀稀疏疏的劃痕,看來熊心就是用這個計日的。
熊心的臉上,猙獰之意漸漸消散,那滿腔的怒氣消退,疲乏之力從身體之內湧起,他疲憊的坐了下來。熊心雖然飽讀詩書,但是自幼體弱,不能習武,又被困在這裡數年,身體可謂是虛弱到了極點。“放了我?”熊心冷笑道,“嬴子弋,你打著什麼主意?”
“你被困在這裡已有數年,可知道這些年來,楚國的熊心殿下在江湖之上闖下了偌大的名頭,不但拜了道家人宗的逍遙子為師,更是在在楚國一舊臣之中樹立起了巨大的威望。”
“這不可能。嬴子弋,你究竟在說些什麼!”熊心高聲質問道。
熊心的怒氣被嬴子弋接連的挑起,可是接下來的景象,卻是讓熊心目瞪口呆。
一陣光閃過,熊心面前,那可恨的秦國太子,儼然變成了他的模樣。那鼻子,嘴角,眉毛,一模一樣,不曾有二。
“你…你….”熊心清秀的臉上既怒又恐,“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說過,放了你。”
嬴子弋回覆了原來的樣子,笑道。
“你當時抓了我,竊取了我的符令和楚國的火璽,就是為了利用楚國內部的勢力,達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麼?”
熊心盯著嬴子弋,光是嘴中蹦出那一個字一個字時所暴露出來的寒氣,就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嬴子弋卻還視若未覺,說道:“我可不是這麼理解的,相反,你還應該要感謝我。”
“感謝你。”熊心彷彿是聽說了最為荒唐的笑話一般,說道:“感謝你什麼?感謝你將我關在這裡3年多,感謝你盜用了我的身份,還是感謝你將要放我出去?”
“這些都是你應該感謝我的理由。不過最大的原因還不在此。”嬴子弋緩緩蹲下,湊在了熊心的面前,“相較於你之前手下那可憐又孱弱的人馬,如今聽命於熊心的舊楚勢力,可謂是兵強馬壯。不但如此,熊心參加了六國聯盟,取得了公子扶蘇的信任,更是在六國舊族面前,有著極高的威望。這一切,都是我創造的,怎麼樣?如今我將要把這一切都給你,你難道不該感謝我麼?”
熊心嚥了咽口水,乾澀的喉嚨稍微好受了一些。如果嬴子弋說的是真的話,那麼的確是不可思議,可是嬴子弋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事情都說出來,想象一下,若是嬴政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帝國的太子之位還保得住麼?”熊心正感覺到,自己心中的野心正在復甦著。
“且不說有人會不會相信,即使秦皇知道了,又能怎麼會因為這樣的理由去罷黜一國之太子?”嬴子弋不屑的說道:“真相即使大白於天下,對我沒有一絲的傷害,可是你呢?若是讓那些楚國的舊臣知道這些年來帶領他們的其實是秦國的太子,你還指望有人去聽你的麼?”
“你這個惡鬼!”熊心的喉管湧動,咒罵道。
“哈!熊心是我,也是你。這個名號有我的印記之中所擁有的東西,若是你有本事的話,就去拿吧!”嬴子弋拿出了一枚丹藥,放在了熊心的面前。說完,便站了起來,走出了這件屋子。
“主子,您為何要放他離去,去執掌楚國勢力?”山崖高聳,嬴子弋立於其上,他的身邊,一身湛藍裙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