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宮。
“太子殿下率領五萬大軍,不過短短數日,就將墨家叛逆的機關城攻克。如今,墨家餘孽四散,墨家匪首據傳也已經斃命。皇帝陛下,墨逆一除,帝國的敵人又少了一個。”
大殿之中,李斯的恭賀之聲響徹。作為一個在秦宮為官多年的老臣,像李斯這樣的臣子,無疑掌握著一個很好的技巧,既能夠將自己的話語輕易的傳至秦皇諸臣的耳中,同時又不使自己話語音量太大,驚擾了聖駕。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李斯!”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犯法。以法家的理念貫徹帝國的這對君臣,現在一個高踞皇座,手中握著竹簡,在看著什麼。一個在殿宇碧水之前,躬身而道。
秦皇這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李斯心中驚詫。李斯明白,像秦皇這樣的帝王,無論是多麼隨意的一句話,臣子都不可以等閒視之。
“陛下的話,臣不明白。”李斯稟手而道。
“陛下,扶蘇公子求見。”
這時,大殿之外傳來了內侍的聲音。
“扶蘇來了麼?”秦皇放下了手中的竹簡,說道:“傳他上來。”
公子扶蘇一身白衣,緩緩進入殿宇之中。繼承了母親的秀美,扶蘇臉上的線條並不如秦皇一樣深刻分明,柔和之中帶有女子的秀氣。?扶蘇與秦皇長得很像,起碼僅憑外表,嬴子弋,扶蘇還有秦皇站在一起,扶蘇和秦皇更像是一對父子。
扶蘇與李斯平肩,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恩!”秦皇點了點頭,“朕欲東巡,這件事情,你知道了麼?”
“兒臣聽說了!”扶蘇低著頭,說道。
“朕一路東巡,一路之上大小事宜,就由你先行前去安排。”
“這…”秦皇說到這裡,扶蘇明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你有疑惑麼?”秦皇問道。
“是!”扶蘇端正了一下姿態,回道:“十四…不…太子殿下眼下就在會稽附近,由太子殿下為父皇佈置,不是更加快麼?”
“嬴子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這次東巡,事關重大,你一定要好好細察,不要讓朕失望。”秦皇的目光注視著扶蘇,不免有著一絲對其他人不曾有的柔和。
“兒臣遵旨!”扶蘇的臉上有著喜,顯然因為自己父皇的重視而高興。
“如此,你退下吧!”
“兒臣告退!”
李斯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心中卻是計較,皇帝陛下為何突然要用扶蘇公子?
本來以扶蘇長公子的身份,為秦皇東巡做一些先期的佈置也沒有什麼。可是帝國已經立下了太子,而且剛剛平滅了一夥叛逆,由其去佈置,顯然更為合適。
“你有疑惑?”秦皇看著底下李斯,問道。
“臣不敢。”李斯恭敬的回答道。
“北方狼族的情況如何?”秦皇問道。
“無論匈奴還是東胡,此刻都是比較安靜。不過據太史令那邊的推算,今年帝國的北方酷寒,那些胡人的牛羊也許五不存一,到時恐怕將會南下擄掠。陛下,不可不防。”
“令各地守軍嚴守關隘,另外,再行抽調十萬民夫,長城的修築情況太過緩慢了。”秦皇一聲令下,讓李斯心中一驚。
“是,陛下!”李斯很清楚秦皇的戰略目的是什麼?秦皇的決心絕對不會只在長城之內。
“你下去吧!”
李斯稟手告退。這位帝國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臣的身影隨著臺階而沒,漸漸消失在了秦皇的視野之中。
大殿硃紅的大門緩緩關閉。就在李斯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一身黑袍,面帶銅紋面罩,整個身體被遮的嚴嚴實實的,沒有露出一絲肌膚在外面。
“你是說嬴子弋將羅網一分為二,交給了蓋聶與衛莊?”
“是的,陛下!”
“有意思!”秦皇一笑,說道:“天下又有誰能夠讓縱橫兩人同時在自己的麾下效力?龐涓強魏,則孫臏士齊。蘇秦合縱,則張儀連橫。當年蓋聶在秦,韓國亡後,衛莊即使避入深山之中,也不肯來咸陽。”
那黑袍人一身修為,高深莫測。然而在秦皇這番話語之才,卻是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秦皇此刻是怎麼想的?黑袍人不清楚,只是這位陛下的話語之中,隱隱已經透露出對太子的忌憚之意。
“不過朕更加好奇的是嬴子弋聚齊了縱橫兩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臣不知。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