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中,墨家一眾人正在等候。
今夜的風聲很急,吹得屋外的林木莎莎作響。
屋中燈火漸倦,高漸離看著身旁的鉅子,荊天明。
他們星夜趕來,旅途勞頓,天明的身子似乎有些虛弱。然而這並不是讓高漸離,這位墨家事實上的掌事人最為擔心的。
身體上的傷用藥物能夠醫治,但是心中的傷又怎麼醫治?
“小高,他們將我們安排再這個鬼地方做什麼?”
大鐵錘性子急躁,等了許久,都不見一個人影,湊了過來,問道。
高漸離說道:“等吧!很快就會有答案的。”
門輕輕的開啟,脫去了華麗的錦衣王服,一身布衣,外著白色披風的公子扶蘇走了進來。
“長公子殿下!”
屋中,包括墨家鉅子在內,諸位統領,除了最為不擅長戰鬥的班大師與徐夫子,其餘的包括端木蓉等俱在其內。看見扶蘇走進這座偏屋中,眾人稟手而道。
“事不宜遲,我不多說什麼了!”扶蘇揮了揮手,示意一眾人免禮。
“不知殿下有何差遣?”荊天明問道。這是他繼承鉅子以來,第一次親眼見到扶蘇。
此刻他看起來有些頹廢,不過扶蘇卻沒有深究下去。
“天明王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扶蘇笑問道,說出了一個讓在場眾人都詫異不已的話。
“王弟?”
墨家的一眾人雖然都出身草莽,可並不是沒有腦子。扶蘇為何夤夜前來見自己一眾人,這其中一定發生了重要的變故。而扶蘇更是口稱天明為王弟,墨家一眾統領看向了天明,希望自己的鉅子能夠作出解釋。
封眠咒印早已經被破,過去的記憶一一湧現再天明的腦海。望著那熟悉的笑容,一如十數年前,扶蘇大哥看著自己的樣子。那溫柔笑容讓人想起咸陽的三月陽光,暖人心脾。
天明的心中很是溫暖,可是臉上依舊十分冷徹,說道:“在下一介草民,怎敢當的殿下一聲王弟?”
扶蘇並不勉強,只是將手放在了天明抱起的雙拳上,說道:“這次,我想要麻煩墨家一件事情,送我回咸陽。”
“殿下,您不是伴著皇帝東巡麼,為何突然要回轉咸陽?”高漸離問道。
“父皇崩逝,我需要立刻趕回咸陽,主持大局,不然一切都晚了。”扶蘇將一切都說出來了,而且只是在一眾草莽的面前。
如此大事,公子扶蘇卻對他們推心置腹,墨家眾人顯然有些感動。
“殿下當了皇帝,想要做什麼?”荊天明放下了自己的手,抬起了頭,看著公子扶蘇,問道。
扶蘇面上有些驚愕,他沒有想到荊天明,墨家的鉅子·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是啊?當了皇帝想要做什麼?扶蘇的心中,一直想要在父皇的面前,證明自己比十四弟強。所以,他要當上皇帝,他要將大秦帶往強盛與輝煌。
可是當荊天明問起來,看著他那略顯空洞的眼神,扶蘇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了?
墨家的一眾人本來已經想要答應扶蘇了,可是因為天明的話,他們又將視線看向了公子扶蘇,等待著他的答案。
久之,公子扶蘇微微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想要的是天下太平,想要的是一個無論黔首還是你們,都以之為傲的帝國。”
“我等必保公子殿下安危。希望殿下不要忘記了今天的話。”天明拱手,言之切切的說道。
…….
蒙毅營地就快到了,趙高的數十騎卻仍舊追趕著趙信年輕的僕從。
咻!
黑暗之中,一支弩箭劃破長空,猶如毒蛇的利牙,射向了那名年輕的僕從。
他很害怕,在高速賓士之中,他感覺自己身後一涼,正有著一股冰冷的液體在緩緩溢位。
而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抱緊了懷中的包裹,拉緊韁繩,向著營地而去。
儘管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漸漸不支,感覺自己的視線正漸漸模糊,可是還有一道堅定的信念,在驅使著他,不斷的向前。
身後的騎兵追趕著他,那呼嘯之聲響起,在年輕的僕從耳邊卻還是越來越模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年輕的僕從感覺自己摔下了馬。而且,身邊圍繞了很多人。
“大人,那些騎士已經被我們解決了!”
一名影密衛對著蒙毅說道。
今夜,他們本在營地之外的巡邏,卻是忽然發現數十騎人馬在追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