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阿姨還在唸唸叨叨的,顧陳恩進了安安的房間,關上門,眉頭緊鎖的無法鬆開。
他拿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撥通了景好好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久才有人接通,聽著那聲清清淺淺的“喂”,顧陳恩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陽光朝氣的女孩形象,穿著寬鬆的白t恤,扎著長長的馬尾,青春靚麗,朝氣蓬勃。
“好好,是我。”在唸出她的名字時,他的心裡似有一根細細的針在不輕不重的扎著。
他很難想象,昨日庭審結束,他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可短短一日,他對她所有的記憶卻只剩下了美好。
原來,愛和恨真的只在一線間。
“你有什麼事兒嗎?”景好好的聲音一如昨天那樣冷淡。
有什麼事兒?
顧陳恩搖搖頭,他只是想起了彼此的從前,深深的陷在了那份簡單的回憶裡,感覺到周身的孤寂和清冷,他的心在不可抑制的淺淺疼痛,莫名的,就像聽聽她的聲音。
到頭來,出口的話卻變成了,“安安還好嗎?”
“很好。”
顧陳恩
吸吸鼻子,“那就好。”
景好好聽出他話語中的一絲無力頹唐,便問道,“你怎麼了?”
今天的顧陳恩,和以往不一樣,沒有了趾高氣昂的理所當然,失去了惟我獨尊的驕傲自滿,如今的他,就像一隻戰敗受傷的野獸,所剩下的只有悲烈的嘶鳴和哀傷,
“沒事,只是想安安了,想見見他。”
“我們已經在機場了。”景好好這樣說著。
她不想再和顧陳恩剪不斷理還亂。
她之所以留在這裡,只不過是為了心裡的那一點點小小的不甘心,她就是想親眼看一看,那個自己愛了十年,同床共枕八年,結婚六年的男人,讓自己隱忍三年以求他回心轉意的男人,最後狠心拋下她和安安以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顧陳恩當下沒有了聲音,好半晌,他才問道,“回了太原,你們住在哪裡?”
“住在景家。”景家人多勢眾,他如果還有什麼心思,只怕也會稍做掂量,省的她們孤兒寡母人單力薄被人算計欺負。
“嗯。”顧陳恩輕輕的應了一聲。
“還有事兒嗎?我要過安檢了。”
“沒了。”
“再見。”
景好好說完,就掛了電話。
她坐在沙發裡,除了心理那一點點竊喜,最多的,是滿身的疲憊。
不會有人理解她的。
要放棄顧陳恩,對她來說有多難。
其他人只看到他對她的背叛,卻沒有體會過他曾經對她用情至深,也是他傷她太深,胡亂玩玩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著離婚,這才讓她一腔的隱忍變成了無盡的怨恨,步步為營開始算計他,利用他的信任一步步把他逼到如今這種地步。
離婚之後,所有的愛和恨都盡了,只不過是她心中的那點不甘讓她非要弄個究竟,非要親眼見證他同樣被被拋棄的下場,讓他體會一番自己的境況。
如今,聽到他如此憔悴疲乏的聲音,可見果真如她所料,夏雨萱拋棄了他。她的心裡,竟然不單單只是哪種濃烈的快感,竟然還有一點點莫名的傷感。
她窩著身子,看著窗外漸漸泛黑的天,心裡五味雜陳。
那一年的漫天雪花依舊是她記憶裡抹不去的甜蜜……
他突然背起她,她摟著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背上,甜蜜的笑著。他在雪地裡慢慢走著,一步一步,把寫成的love用一顆桃心包裹。
他的臉頰凍得紅紅的,她從羽絨服袖子裡伸出手,幫他捂住被寒風吹過的臉頰,他卻死活不讓,“外面冷,別動著了。”
“不要。”她倔強的非要幫他捂住臉。
他無可奈何的吼道,“你別亂動,地本來就滑,你想我們兩個都摔個狗吃屎?”
她反駁,“我就手動了動。”
“手動就不是動了?那也不行!”他很大男子主義,比她還倔。
她嘻嘻的笑著,不肯把手放回去,顧陳恩最後沒辦法,只得把她放下來,用自己的手幫她暖住那發冷的手。
她看著他抿緊的唇瓣,笑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啊?”
他抬抬下巴,示意自己揹著她走過的半顆心,“我都把我的半顆心都給你了,怎麼不算。”
“不行,半顆心不行,要一顆心。”景好好和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