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那麼孝順的兒女們,一遇到這事,咋都變成了眾口一詞的白眼狼。於是祁老先生的性格開始變得煩躁不安,經常無緣無故發脾氣,有時深更半夜睡不著覺,用拳頭咚咚擂牆,擾得四鄰難眠。
這新的問題又讓兒女們撓起頭來,大家變著法地給老爹做好吃的,可著新鮮的玩,順著他哄,可老爹的脾氣有增無減。正在大家不知所措時,老二從一本雜誌上看到,說這是老年男人的更年期現像,不用理他,過去這陣就好了。於是兒女們便不再理會老爹的情緒。誰知老祁頭的更年期現像越來越嚴重,最後竟發展到不吃不喝,用頭撞牆的地步。顯然老祁頭的病並非更年期那麼簡單。看來兒女們再不讓步,老爹怕沒幾天活頭了。大家一商量,決定向爹讓一步,如果爹能找個真心愛他的老太太,也許對爹的晚年生活會有些好處,但必須是真愛爹,而不是愛他的錢和財產的人。
兒女們經商量後,對爹攤牌說,如果找個真心愛他的老伴,大夥都同意。老祁頭一聽頓時樂了,說她不愛我我還不找呢。可他一思忖又問,咋叫真心愛我呀?兒女們說,只要她不是衝著金錢和財產來的就行。老祁頭一聽,這沒問題,衝著錢來的我還不幹呢!
於是祁先生的老伴又馬上就敲定了,是個比他小十來歲的退休教師李阿姨。李阿姨和老祁頭一樣,都是知識分子出身,又都性格開朗,跟祁老先生很合拍,很談得來。祁老先生把李阿姨帶回家的當天,兒女們也都挺滿意。大兒子當時把眾兒女們的意思告訴李阿姨,說只要您對我們的父親是真感情,不是衝錢來的,我們支援你們在一塊安度晚年。李阿姨當即表示,金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帶不走,夠花就行。二兒子當時就接話說,這最好,為了能證實您的真心,我們想把這三室一廳的房票改為老三的名。說老三下崗了,家裡困難,往後這房子就留給他。李阿姨說行,無所謂,改誰的名都行。要不然等我們老了以後,房子也得留給你們。只是活著的時候別趕我們走就行。就這樣,祁老先生和李阿姨開始了幸福的晚年生活。可這幸福生活沒維持幾個月,一連串的事又發生了。
首先是兒女們發現自從找老伴後,老爹精神頭上來了,不但整天跟李阿姨說說笑笑,還主動搶著幹家務活。有一次老女兒來看爹,發現爹正扎著小圍裙在廚房做飯,而李阿姨卻在客廳的沙發裡邊看電視邊嗑瓜子。老女兒很生氣,把這事跟哥哥姐姐們一說,大夥也都炸了。在孩子們的記憶中,老爸從未下過廚房,老了老了還要侍侯人,這哪行!再說,李阿姨比爸小十來歲,論幹活,她也得多幹點呀!於是大家推舉大女兒為代表,去跟李阿姨談判,他們不能容忍這事再發生。可當大女兒把事情很嚴肅地跟李阿姨攤牌後,李阿姨卻哈哈大笑起來。她喊過老祁頭,讓他解釋這個問題。老祁頭扎著小圍裙從廚房出來,衝大女兒說,下廚房是我樂意的,我在電視裡學的燒菜,你李阿姨喜歡吃,我高興下廚房,這些小事你們甭管,管管自己的事業吧!兒女們來了個燒雞大窩脖,無言以對了。既然爹有福不享找挨累,兒女們也沒辦法。可又過幾天,三兒子發現爹把每月的三千多元退休金全都交給李阿姨管理,而李阿姨盡做粗茶淡飯給爸吃,根本花不了那麼多的錢。那錢都哪去了?是不是都省著給了她的兒女?大夥發覺,這問題很嚴重。當初解決了房子的財產問題,可金錢問題還沒解決,大夥一商量,必須堵上這個漏洞。於是兒女們集體向老爸和李阿姨第二次攤牌。
他們說,爹年紀大了,不再適合獨立生活。大夥決定,往後讓二女兒來專門侍侯他們。二女兒下崗了沒工作,就按社會上的僱用價格付給她報酬,錢從老爸的工資里扣。同時,從今往後老祁頭的工資由老二代管,每月的開支由二女兒從老二那支取。房水電費,煤氣採暖費,物業衛生費等一律由二女兒到老二那支取,連換季購買衣物也都由老二負責。一句話,往後爹和李阿姨不再有財權。
對兒女們的這一決定,祁老先生感到忍無可忍,自己還沒老到糊塗的地步,他們這樣做太過分。可兒女們眾口一詞:這都是為老爸好,怕他上當。無論兒女們咋說,祁老先生再也不肯讓步。最後,還是李阿姨勸老祁讓了步,她說讓孩子們管吧,咱們更清閒不是。無奈之下,老祁頭讓步了。可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一步讓他掉進了生活的谷底。
二女兒全權當起了這個家的家庭主婦。首先,她把死去母親的遺照放大許多張,把每個房間都掛上,還有許多母親生前和父親的生活照。老祁頭又生氣了,他說這樣叫李阿姨咋生活?二女兒說,她一個當老師的總不會去嫉妒一個死人吧?李阿姨說,孩子們願意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