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寂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牽著連伊的手不覺緊握兩下,他能明白,她是在以一種無聲的行動,告訴著他,即便是報仇,也不要忘了若幽是自己的孃親,伯泱是自己的孿生弟弟:“你從何處尋得如此多的青蓮?”冬日的青蓮,如此之多,得費勁她多少心力?怪不得她總是喊累。
“山人自有妙計!”做這些,她一人萬萬不能完成,自然是有人相助:“爺喜歡麼?”
雖是說笑,兩人目光卻是看著城下的百姓,面帶微笑,端莊而又溫和。
“喜歡,你的所有都喜歡!”
本來微笑的連伊,當下僵住,側臉看他,卻見他仍然是含笑看著滿城百姓,彷彿沒有說過這一番話一般。
微微抬起手來,夜七寂頓住城下的躁動:“今日夜某嫁妹,甚得百姓如此賞光,更有他城鄉親前來觀禮,與夫人深感榮幸!”而後緩緩含笑看著連伊。
怎麼?還要她說話麼?怎麼感覺他現在越來越有著一種不安,總是在讓她做著各種各樣的事情,看似無意,卻似成心。
嘴唇輕動,告訴著她不能躲避:“往後這樣的日子多了,權當是個開始!”他不希望她輕鬆,因為他要她知道,無論貧賤富貴,還是萬人景仰,他都要她永遠的伴在自己身旁,要讓她有一份責任,讓她舍不下離去,舍不下……
臉上笑容不曾離去,連伊稍稍頷首:“自從隨了大帥,便日見夫君成大事之辛苦,然卻從不曾放棄,吾甚是不捨。在此,吾只希望,能與所有的父老鄉親與吾一起,為大帥堅守每一分得之不易的成果,成就他日輝煌,謝謝!”深深的鞠了一躬,短短一句話,但卻能從其中看出軍民一心,與百姓共榮辱之念;雖不以夫為天,卻能艱難與共,不失女性應有的婉約,可見伉儷情深!如此之人,怎能不讓人心動?如此之人,又怎能不讓眾人信服?
他,果然還是要將她推到風尖浪口,果然還是要練就自己慢慢向他靠攏,而她,卻做得如此順手,是否冥冥中註定,她連伊不甘平凡,本就與今生隱世逍遙無緣?
城牆之下,因著連伊的一番言辭和她忠誠的彎腰鞠躬,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一直以來都知道七夫人的智慧,如今更能看到她的大方得體,體恤百姓,自是十分讚賞。
“誓死跟隨夜大帥,誓死配合七夫人……”
“跟隨大帥,跟隨夫人。”
“大帥,大帥。”
“夫人,夫人。”
……
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一對新人,緩緩行上前來,新郎官一臉的喜氣洋洋,身上喜服,不若古老古老的全身紅色,而是隻在黑色的布帛之上,以鮮紅絲絨,繡上那一身的喜氣,不張揚,卻讓人看了不能忘記。顯得整個白皙的臉頰更是俊逸,欣長的身材讓人不覺眼前一亮。
身側女子,一身鳳冠霞帔,上面繡著鳳翔朝陽,不若以往的喜帕遮面,整個臉都由鳳冠上垂下的兩排細細長長的金鍊子擋住,行走之間,佳人風姿迷人,隱隱約約能看到那眉梢的嬌笑。
好別緻、好美的鳳冠霞帔,好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一對佳人,好讓人心醉的婚禮。
當有人說今日一切行禮佈置乃至鳳冠霞帔皆是七夫人一手操辦之時,城下百姓,更是一臉的讚賞。如此大場面,由一名弱女子完成,並能擯棄古老禮服,將鳳冠改成如此,那該是怎樣的玲瓏剔透之人,才能做得如此的盡善盡美?心中對七夫人的欽佩和好感,更上層樓。
雷雪笙看著連伊,越看越氣,彷彿她的成功在彰顯著自己慢慢消退的威望一般。如今七寂的這一切,不可不謂讓他萬分欣慰,除卻連伊,他已是心滿意足。
接下來的一切,無非就是奏樂,行禮,禮成,喜宴。
整個城前,大擺好幾百桌宴席,即便是這般過多的擺宴,卻仍然是座無虛席。
一切忙得差不多了,夜七寂心疼的看著身旁的女人:“累了麼?”如此的折騰,於她本就脆弱的身子,委實有些透支。
“還好!”
“等下就回!”兩人正說話間,卻見一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而此名女子,看似溫文婉約,眉目含笑。唯獨讓人覺得不解的是,她看著七爺和七夫人的眸光,有著一些溫熱和熟悉。
正在給連伊夾菜的夜七寂,抬起眼眸,看到來人,臉色微變。
而連伊,感覺到他的變化,順著他的眸光看去,卻見迎著日頭,那人緩緩向前行來,臉上帶著的笑容是一如往日的溫暖。連伊心下大驚:“杏兒?”她怎麼來了?還有,她懷裡抱著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