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兒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經很不淡定的她,“我說,反正事情跟你有關,不如你拆開這份資料,給大家讀一讀吧?”
倒吸了一口冷氣,安筱染努力將自己的聲音放平和,“小姑也說了,事情跟我有關,我還是避嫌的好。不如將檔案交給凌天吧,他來說出答案,比任何人都值得信服,也免得小姑說我在唸資料的時候,信口雌黃。”
她在賭,賭這個叫歐陽凌天的男人,不願意再娶一個女人回家,哪怕自己是冒牌貨,他也會幫自己隱瞞。
事到如今,她別無選擇,也只能這樣去賭,因為在歐陽家也只有這個男人,可能在這種時候幫自己一把。
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順手抓過了牛皮紙檔案袋,歐陽凌天十分大而化之的將檔案拿了出來,攤在了辦公桌上,“想看就看唄,弄得神神叨叨的。”
說著,他重重的悶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心中的不滿。
纖兒撇嘴,“你對我發什麼脾氣啊,我也不想咱們歐陽家的名譽受損。娶回來的人到底是誰,總要弄清楚吧?”
說著她站起身來,去看那些資料。
安筱染低著頭,她不敢抬頭去看,本能的想要逃避現實。她怕,所有的謊言,都會在真相面前變得蒼白無力。
她怕,厄運會隨之降臨。所有檔案,攤在餐桌上的剎那,她的身體已經徹底的癱軟了下來,她還坐在當場,卻好似沒有了骨頭支撐著身子一般,無力。
陸浩宇查到過她的事情,韓恩熙也查到過,這就說明她的身份,她的事情,只要去查,就會被查出來。
以纖兒歐陽家小姐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查不到?
似乎,有些精心隱瞞的事情,再也瞞不住了。
不會抱著僥倖的心裡去祈禱,也不抱著那一線的希望去偷瞄桌上的檔案,而後驚喜的發現,她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深深的吸一口氣,鼓足了全部的勇氣,她騰然的站起了身來。
老爺子端坐在主位上,因為她的異動,將目光從桌上的檔案,移到了她的身上,“丫頭,你怎麼了?”
站起來後,安筱染就後悔了。哪怕認清了現實,她卻仍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甘心,甚至??甚至這種時候,她想到了向顏夫人求救。向那位比她還不願意事情穿幫的夫人求救,也許,她真有些什麼法子,也不一定。
抱著試一試的心裡,她說:“客廳的空氣,太壓抑了,我想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她需要給顏夫人打一個電話求助,通話內容是必須要揹著人的。
老爺子沒有說什麼,只是很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的小女兒。
纖兒會意,笑著站起了身來,挽住了安筱染的手臂,“以晴,你別這樣嘛。其實,都是被你那個表妹鬧的,不然我也不能去查你的事情嘛。總之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就怕凌天上當受騙。你不要生氣了,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聽著這些話,安筱染只覺得額角多了三道黑線。
天吶,她在說什麼,這意思是說,自己的身份,沒有穿幫?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凌亂如安筱染,第一次正眼去看桌上的檔案,才發現她的名字與照片被人調換了,所有的調查資料都顯示她不是冒牌貨,而正主卻真的是她的表妹,而且還精神不太正常。
那資料的真實性,攪亂了安筱染的心。甚至某一時刻,她竟懷疑,是否她本就是顏以晴,而非冒牌貨。
見她不說話,纖兒就更是急了,“都是我的錯,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這件事我做得很過分,也讓你很生氣。但你原諒我啦,其實查一查,也可以讓大家都安心。以後再有人跑上門來鬧事,我們歐陽家也可以理直氣壯的把人轟走。”
安筱染緩緩的推開了她挽著自己手臂的手,眼下這種情況,她必須適當的表現出,被人懷疑受到侮辱後的委屈與怒憤。
站在當場,環視過在場的所有人後,她才開口,“既然事情都已經查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想隱瞞什麼。有些事情,我想趁著大家都在的時候說清楚,免得日後再聽到什麼風聲,發現什麼漏洞就跑來查我。同樣的侮辱,我不想受兩次,甚至三次。”
開口說話後,她才發現,她的嗓子竟變得異常的沙啞。她連續咳嗽了許久,才將方才那一番話說完整。
她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媽媽,甚至還有養父,她都不得不算計。
有些事情,是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