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小廳房。
三對二擺設的靠椅上坐著五人。
三張主家的靠椅,正中坐著鵝風堡的莊主凌志雲,左首坐著二莊主凌志遠,右首坐著凌志雲的女兒凌雲花。
兩張賓客的靠椅,左首坐著天下第一捕快姜鐵成,右首坐著從李家屯禾坪逃跑的青竹幫八臂哪吒宋興武。
五張嚴肅冷峻的臉。
“爹!”凌雲花呼地從靠椅中站起。
這位曾被稱為“小精靈”的鵝風堡小公主,現在已是三十多歲的少婦了。她螺髻高聳,環佩叮噹,杏臉桃腮隱著無比春意,真可謂徐娘未老,風韻猶存。只是此刻臉上,現出一抹濃濃的哀愁和明顯的焦慮。
“別急。”凌志雲右手按住女兒助肩頭,左手將南天秘宮的宮牌遞還給姜鐵成,“真是南天秘宮綁架了我的孫女兒?”
姜鐵成冷冷一笑:“凌莊主不相信在下的話麼?”
“哪裡!哪裡!”凌志雲笑著,攢緊了眉頭,“只不過鵝風堡已多年不問江湖之事,與南天秘宮也素無交往,不知南天秘宮為何要劫持小孫女?”
“是呀,”凌志遠介面道:“南天秘宮為什麼要劫持小紅玉呢?”他說話急促,臉上的焦急之信不遜於凌雲花。
姜鐵成眼中閃爍著慧黠之光:“這個問題恐怕只有去問南天秘宮的宮主南天神僧了。在下只不過是路過帝王廟,偶遇白虎幫與南天秘宮聯手劫殺伍如珠和紅玉姑娘,這才出手相勳,若是二位莊主不相信在下……”
凌志雲急忙道:“哪裡話!姜捕快行俠仗義,出手搭救了伍如珠,又趕來鵝風堡報信,我們正感恩不盡呢。”
宋興武一旁插嘴道:“南天秘宮那個戴竹笠的人,一進廟會就盯著了小紅玉,這是我親跟看見的,當姜捕快出手搭救小紅玉時,就是那人搶先劫走了小紅玉……”
凌雲花打斷宋興武的話:“宋壯士的話沒錯,伍大姐也是這麼說的!爹,你還猶豫什麼?快幫女兒找回紅玉吧,我再也不能失去她了!”說著,兩串淚珠已是奪眶而出。
凌志遠“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彈身而起:“南天秘宮真是欺人太甚!難道鵝風堡就這麼窩囊,受人欺凌不成?二哥,下令向南天秘宮討人!”
凌志雲上牙咬住下唇,陰沉著臉沒有吭聲,一縷鮮血從咬破的下唇嘴角往下流淌。
二十年前,他曾經鑄成大錯,幾乎使鵝風堡毀於一旦,今日他身為莊主。決不能再做出損害鵝風堡的事。
姜鐵成向宋興武使了個眼色,站起身來說:“在下只是看在楊玉的面上才來此報信,情不信全由二位莊主,告辭!”說罷,轉身就走。
凌雲花一雙眼睛乞求似地看著爹。
凌志雲手微微一擺:“送客。”
兩名身著黃色衣裝的莊丁應聲而出,將姜鐵成、宋興武迭至門外。
姜鐵成突然扭回頭說:“哦!我差一點忘了。楊紅玉中的毒必須在七日之內解除,否則就沒救了。”說完,又扭頭走向花庭。
“姜捕快!請留步!”凌雲花飛身躍出廳門。
凌志雲、凌志遠都沒有攔她。
“我們在哪裡能找到那個戴竹笠的南天秘宮殺手?”凌雲花問,閃爍的眼光中透出一抹兇焰。
姜鐵成沒有回頭,卻向身後丟擲一句話:“十月十八日午時在風城望江樓。”
姜鐵成和宋興武走出鵝風堡,穿過蜈蚣鎮。
鎮口。
姜鐵成將一對判官筆遞還給宋興武:“咱們該分手了。”
“是,是。”宋興武點頭哈腰,應諾連聲。
“你在京都助那樁案子就算完了。”
“謝捕快大人!”
“可你在天津的那樁案子還沒完。”
“請……捕快大人開恩……”
“你現在再替我去辦一件事。”姜鐵成臉色十分冷峻。
“請捕快大人吩……咐。”宋興武從姜鐵成的臉上感到了一種無形的沉重壓力。
“趕到神龍幫秘堂去……”姜鐵成壓低聲音下達指示。
未等他把話說清楚,宋興武已叫嚷起來:“不!我不去!你殺了我吧!我才不會去神龍幫送死呢。”
仙是神龍幫在李家屯禾場上的漏網之魚,哪還有重新去送肉上砧板的道理?
姜鐵成犀利目光注視著宋興武,一字一吐道:“你是李家屯三和聯手行動中唯一的活人,你怕什麼?”
宋興武驚愕地瞪圓猴臉上的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