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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傾君的聲音突然□來,清靈如泉水。她稍稍移動步子,離了原座,向著晏璽跪地道,“父皇,傾君四年未過生辰,今日收到大禮,著實高興。受人之禮,理該相還,更何況今日貢王爺在此,傾君願獻舞一曲,以償眾樂,還請父皇恩准!”

晏璽眉頭皺了起來,沉吟半晌道:“準!”

晏傾君避過茹鴛,對著身邊的宮女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茹鴛正在不解,只看到晏傾君面帶微笑、施施然走到宴席中,晚宴前隱起的水袖如剛剛在夜空綻放的煙花似地散開來。直到耳邊響起熟悉的古月曲時,她驚得後退了兩步,面色煞白。

古月曲,顧名思義,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一隻舞曲,曲為贊月。曲音初時輕盈若滴水之聲,如綿延細雨浸潤人心,隨後雨滴漸大,猶如烏雲密佈暴雨大作,萬物枯敗,悲悵呼嘯,殘虐令人心悸,極烈之後風平浪靜,雲散月出,樂聲似紗,輕緩而不失力度,如雲之彼端,海之彼岸,徜徉自若,換得新生。

而與古月曲相對的,是一支挽月舞。

於細雨綿延時喚月而醒,於狂風大作時呼月而出,於風平浪靜時挽月而留。

晏傾君淡黃色的水袖長裙在空中描繪各種姿態,身姿隨曲而動,長髮隨身而溢,時而如春雨滋潤萬物,時而如夏風清爽拂面,時而如秋葉蕭索飄零,時而如冬雪瀟灑肆意,身形鬼魅般幻化,靈動如月中仙子。

昭明三年,便是憑著一支挽月舞,宮女白夢煙驚為人天,一舉得到晏璽寵幸,隨後步步高昇,被封作挽月夫人,享盡獨寵近十年。

又是一支挽月舞,奉“月”為神的貢月國以鑄鐵之術為交換,先後遣來上百名舞女向挽月夫人習舞,卻始終無人能及夫人神韻。

一曲作罷,晏傾君的面色靜如止水,跪拜謝恩。

宴席上卻是一片靜謐,不,應該說是死寂,毫無生氣的死寂!剛剛激昂磅礴的舞樂似乎根本不曾存在。晏珣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盯著地上的女子,奕子軒緊抿雙唇,面色蒼白。晏璽則倏然站起身,一手甩掉手中的酒盞,落地生花。

茹鴛使勁眨了眨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再用力掐了掐胳膊,確定自己不是在夢裡。可是,彷彿只是眨眼之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

公主額頭的硃砂為何會發光,還會變作新月狀?要知道,奉“月”為神的貢月國,對“月”幾乎是迷信,雖說一枚新月便可能讓那王爺改“選”公主為後,憑公主的才智應該能找到藉口推脫才是……可她為何又跳上一支挽月舞?公主不是要嫁給奕公子麼?

奕公子的五彩琉璃珠,公主額頭的硃砂,落在窗邊的紙箋,銅鏡中公主驀然變白的臉色……所有的線頭在茹鴛腦中滾成一團,混亂不堪,最後只剩下兩個字。

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完畢!撤退!歡迎明天繼續收看,啦啦啦~~~

正文 第三章

昭明十四年,享盡榮寵十數年的挽月夫人因病過世,隨之,從小被捧在掌心、寵上雲端的傾君公主一夜之間跌落泥中,再無人問津。

常人所理解的“愛屋及烏”,挽月夫人在世的時候被晏璽演繹得淋漓盡致。可四年前的一場大雨,將所有的纏綿繾綣洗刷得乾乾淨淨。無論是香消玉殞的挽月夫人,還是與夫人有著相似容顏的傾君公主,突然成為那位傳聞中的“專情”國主的禁忌,連二人的名諱都無人敢在晏璽面前輕易提及。

曾經驕傲如孔雀般的傾君公主漸漸地淡出宮人的視線,直到今夜,突然的一支挽月舞,讓人恍惚覺得時光倒流回十五年前,又看到當年盛世榮光下一舞傾君的挽月夫人。

晏璽的禁忌,宮人當然知曉,初看挽月舞時的驚詫,隨著古月曲的消逝化作驚恐,再見到晏璽憤怒地砸了酒杯,皆是抖了三抖。

可作為貢月國使臣的貢元是不知道的。在黑暗中乍然見到晏傾君額頭突然亮起的“新月”,他心中的皇后人選就已經有了動搖,再看這一支挽月舞,此刻晏傾君在他眼前簡直就如月神化身一般。他驚喜得連晏璽的動作都未注意到,只是愣愣地看著晏傾君。

晏璽因著突然湧起的怒氣而通紅的面色漸漸平復,緊鎖的花白雙眉漸漸舒展開來,隨即笑了起來,樂呵呵道:“今夜這酒杯還真是滑手……”

一邊馬上有宮女跪下,顫悠悠道:“奴婢該死!請陛下責罰!”

“自行下去領罰!”晏璽沉聲道。

“陛下,老臣欲代我貢月國主求得傾君公主為後,不知陛下可願割愛?”貢元突然轉身,向著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