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聖靈、上帝之名發誓。我一定做到。”
駱應亭皺了眉。“以聖靈上帝之名?”見她點了頭,怒火在心底燎燒。
“以聖靈、上帝之名。”她以為他需要的是一份毋庸置疑的保證,所以再一次鄭重地表明。
“那麼,”該死,他要那見不到形影的東西的保證有何用處!先前情動的口吻完全平復,銳眸緊鎖住急欲為她的過去贖罪的鄒弄眉,冷笑微揚起,四周的空氣更形冷冽。“我要你丟掉剛才一直憑藉的聖靈、上帝,我要你丟棄所有的信仰,不去像個耶穌滿腦子地只愛世人、滿腦子地只有修道院和那群小鬼,我要你丟開當修女這個華而不實的夢,我要你拋棄胸前的這個十字架;我要你愛我,只愛我,即使我身在地獄隨受煉火,你也會一同跳進來陪我。”藍眼眯起不樣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但從她的表情看來,他非常不滿意她現在的表現。
“做得到嗎?只愛我一個,沒有別人,沒有修道院、沒有孤兒,只有我駱應亭,只看我、只關心我你做得到嗎?”是個二選一的選擇,他知道自己下的賭注有多大,程度上他尚未掌握到分寸,直接而且強人所難,這一點他不是不明白。
所以,他得拿她的良心和她的信仰對峙,是他贏,還是耶和華勝,就只等她的回應。
鄒弄眉瞬間無法呼吸,緊揪著胸口的痛讓她無法換氣,二選一的抉擇要她決定?這種選擇題……她……
兩人僵持了許久,久到她差點因為忘記呼吸而險些窒息。
答案就在這遲疑的時刻被決定了。
“孩子,你會這麼快就回來實在讓我驚訝。”艾莎修女拉著鄒弄眉的手坐進她辦公室內的藤椅。“不說得忙上一、兩個月嗎?才幾個禮拜,駱牧師教會里的孩子都安頓好了是嗎?”
“嗯……是、是的。”無精打采的落寞模樣見到艾莎修女也只是勉強自己笑了下,“一切都好了。”
“那駱牧師人呢?他送你回來的吧?”
“是的,但他……走了、回去了,再也見不著了……”
弄眉怪怪的。艾莎修女收起和善的笑,擔心地拍了拍她的手。“孩子,有什麼心事困擾著你,告訴院長,如果院長能幫忙的話絕對會幫你。”
“他……我對不起您,院長!我……我……”她要怎麼開口告訴這位將她從小照顧到大的慈愛長輩有關她的罪孽,她該如何開口表明自己的自私傷害他有多重?她要如何告訴她其實她一點也不純淨?要如何開口才能讓自己明明白白地讓她知道她卑鄙地將自己身上罪惡的十字架轉嫁到他身上?在他開口對她要求的時候她選擇了沉默……
“乖孩子、乖孩子”艾莎修女將她摟緊,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脊。“是誰讓你難過成這樣,是他嗎?”當初不祥的預感真靈驗了?
“不……是我,是我讓他難過……是我的錯……”悲傷的情緒說什麼也無法剋制,淚像無法停止似的,盡數傾瀉在艾莎修女嫻靜溫柔的懷抱。
她好過分……傷了他之後像個被害者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逃避現實,任他一個人吞進那份痛楚,不是他傷了她,而是她傷他!
“怎麼回事?”艾莎修女再次問道,不曾因為她止不住的啜泣而有不滿的情緒。“告訴院長,為什麼哭的這麼難過?”這孩子從來沒有這麼難過的時候,平靜如湖水般的清澄靈魂始終有一處於自己的純淨柔光包圍著,一趟離開再回來後,她發現這孩子身上光芒變的不一樣了,暗淡太多,周圍又隱隱約約夾雜著黑暗浮動的絲線繚繞,這是怎麼回事?
“我……”緊抓胸前的十字架,就這一次,最後一次讓她依附其上,一次就好!“院長,我……”
“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艾莎修女鼓勵地催促著。“來,告訴院長受了什麼委屈。”
“我”縐弄眉解下頸項上的十字架銀鏈,緊緊握了握,交還到艾莎修女的手上。
“孩子!”艾莎修女低頭看了眼手上閃閃泛著銀光的鏈子,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眸直視她。“你這是做什麼?”
“我不能……我不能當修女……”她的抉擇一定太晚,在修道院門前看他的最後一眼中,她看見的是他的木然,連道別的話也聽不見他說出任何一句,一直到現在,她的眼中還是閃著那時他的表情胸口好痛!“我不配,不配擔任聖職……”
“這孩子,這為什麼?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誰能比你對上帝更虔誠的?你的善良無人可及,為什麼突然作出這決定?”
“他……需要我……我得贖罪,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