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皰疹,這也是黑死病得名的源由。極少有人倖免,幾乎所有的患者很快就會死去,通常還會有發熱頭痛的症狀。 ”
“難道那位蘭貝格小姐也感染上了這種病……”楊瑞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凱里斯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低下了頭,“你能想象當時的情形嗎?病人突然跌倒在大街上死去,或者冷冷清清在自己的家中嚥氣,直到死者的屍體發出了腐爛的臭味,鄰居們才知道隔壁發生的事情。外來的旅行者們見到的是荒蕪的田園無人耕耘,洞開的酒窖無人問津,無主的奶牛在大街上閒逛,當地的居民卻四處逃難。”說著,像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他又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當時的情形一片混亂,我讓家人們先離開慕尼黑,然後自己去找蘭貝格,準備帶她一起離開。沒想到當我到她們家裡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家人都已經離開了,只將她一個人鎖在了房間裡。”
“我開啟了鎖,想帶她走,但是當我發現她還發著燒的時候,我非常害怕,心想她一定是感染了黑死病,所以才被家人拋棄了。”
“不用說,你一定是因為害怕也拋棄了那個可憐的女人吧。”楊瑞已經猜到了一個大概。
“如果只是這樣,或許我還沒有那樣悔恨。”他雙手交疊著抵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黑死病是沒有藥可救的。既然患上了這種病,就要認命。儘管我很愛她,但愛也是複雜的東西,愛裡還有無奈,太多太多現實夾雜其中。即使是愛,也很難單純成為愛。所以在這個時候,我選擇了自己。”他輕嘆了一口氣,“就在我想逃離她的時候,她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緊緊拉住我不放,說她並沒有得病,哀求我救救她。我當時又驚又懼,生怕被感染上這種病,所以一急之下又重新將她鎖在了那間房裡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說到這裡,他的手緊緊攥住了那隻細瓷杯,指節上的青筋益發明顯。
“既然她已經患了黑死病,那麼也會很快死去。就算您後悔,也不能挽救她的生命。這就是她的宿命。”舒米特在說話的同時用複雜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主人,帶著幾分悵然,幾分同情。
“不,這不是宿命。”凱里斯特張開雙眼,又黯然的低下了頭。
儘管已經過去了600多年,但那一幕依然還是記憶猶新,歷歷在目,猶如一把淬了劇毒的刀子隨時扎向他的心口。
那是在他離開慕尼黑兩個月後,某一天在巴黎街頭和過去的朋友偶然重逢。
“哎呀!瑞特男爵,原來您也來了巴黎,您的一家都還好吧?”
“上帝保佑,他們都還好。”他認得,那是安娜伯爵家的兩位千金。
“聽說您的未婚妻也遭遇了不幸,還真是可憐啊。哎,上帝啊,這都怪她的家人們,不然她也不會死得這麼悽慘了。”
“這隻能說是上帝的安排。我們所做的只有服從命運而已。要怪就只能怪這場疾病。”他儘量保持著冷靜的神情。
“咦?你還不知道嗎?您的未婚妻並不是死於黑死病啊。”
他象被火灼一樣神經質地抖了一下,後退了一步.“你說什麼?”
“她明明只是感冒發燒而已,卻被反鎖在了房間裡,結果就這樣活活渴死餓死了。要不是盜賊去她家裡偷東西的話,根本就沒人知道她會死得那麼慘。”
“對啊,多半是她的家人以為她得了黑死病才這麼狠心的。聽說她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而且四周的牆壁上全都是她用血寫的字,好像就是很怨恨這樣的意思……實在是太悽慘了……”
生命中的每一個選擇,每一個決定,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到將來的某些事情。但他從沒有想過,他當初做出這個決定的後果會是這麼慘烈。
就象在整個人沉到海底,四周沒有空氣,他根本無法呼吸。即使現在只是複述著這件事的經過,他還是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彷彿忽然又體驗到了身為人類時才有的,心一下子抽痛的感覺——即使,只可能是錯覺。
他講完了這個故事之後,四周變得一切沉寂。
在聽到最後的時候,楊瑞只覺得背後滲出了一層密密的冷汗,心裡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哀。這樣的愛,這所謂的愛,在災難面前是否太不堪一擊了?
如今他成為了吸血鬼,不得不永生永世揹負著這個沉重的枷鎖,這也許是對他最嚴厲的懲罰了。
“那麼,你願意用你的信物來交換這後悔藥了?”葉幕首先打破了這片沉寂。
“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