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也會結一個大疙瘩。他一定是在跟我慪氣了。
有天晚上關了燈,我爬到他身邊去,親了親他的肩膀,然後把他硬是扳過來,讓他面向我,我說:“親愛的,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
“為什麼?”他說,手漸漸繞過來,摟在我的腰上。
“你都不跟我說話,不是給我臉色看嗎?”我說。
“不,Claire,我是在給我自己臉色看。”
“……”呵呵,這句話可真是厲害啊,一下子把我給噎住,什麼都說不出來。
所以大家記住一句話:凡是心思細密之人必有小雞肚腸之處。JP大哥明明是針對我,跟我冷戰兩三天,最後居然將之解釋為“自己給自己臉色看”,這叫什麼邏輯?
我一腔想要哄他一鬨的熱情因他的虛偽和小氣霎時冷卻,於是推開他說:“那你繼續給你自己臉色看吧。”
第二天我早上出去,沿湖騎了一上午的腳踏車,然後又去圖書館轉了轉,一點多鐘買了一個金槍魚三明治回了家,JP大哥坐在電視機前,手裡拿著一瓶啤酒看著我,“你去哪裡了?”
“心情不好,出去轉轉。”我說。
“沒做午飯啊?我餓著肚子呢。”
“冰箱裡面不是有速凍比薩嗎?自己熱一下不會啊?”
他低頭看看,“你不是說要炒土豆片,再炒一個辣椒牛肉的嗎?”
我坐在桌子邊上,吃了一口我的金槍魚三明治,一邊翻看報紙,“我心情不好,不願意做。”
他終於覺悟了,去把冰箱裡面的比薩拿出來放到烤箱裡面加熱,等待的過程中做到我旁邊,聲音細小地說:“你不高興啊?你是不是給我臉色看啊?”
“沒有啊,JP。”我說,“哦,我確實心情不好,但是我只是給我自己臉色看,絕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說了這麼一句,JP也沒有話說了,張著嘴巴看著我,又看看我手裡香噴噴、鼓囊囊的金槍魚三明治。
我實在憋不住就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兄,你也覺得這句話不對是不是?我們一共就是兩個人一起生活,你腦袋前面沒有掛一個鏡子,我腦袋前面也沒有掛一個鏡子,我們‘給自己臉色看’,自己能看到嗎?受影響的,遭罪的,被冷落的,沒有中午飯吃的,不都是對方嗎?所以兩個人過日子,既不能給對方臉色看,也不要給自己臉色看,我說得在理不?”
“你把你的三明治給我一口,你就在理。”
“都給你吧,我不太餓。”
無論如何,兩口子之間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情,我把金槍魚三明治讓給他,他就怨氣全消了;第二天早上起床,我見他睡眼朦朧的穿著浴袍像一隻小白熊一樣給我打豆子、煮豆漿,我也毫無芥蒂了。
我想我跟他爸的鬥爭恐怕是個持久戰,我不能火力太猛,還要講究策略。
但是生活啊,總是處處有挑戰,天蠍星座小強聖鬥士我又要面對另一個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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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跟他大嫂之間意識形態領域內的差異
在Chantier家裡我一直沒能找到答案的重大懸案就是:JP他哥羅傑是怎麼看上他嫂子安德蕾的。
羅傑是家中長子,生於一九六九年,個子高,長相和說話的聲音都是憨憨的,腦門比JP還大。JP說他哥小時候學習可好了,曾經是全年組二十四個一九六九年出生的孩子中最聰明的一個(看這龐大的基數啊,我小時候一個班六十五人……),因此小學的時候還跳了兩級。羅傑原來是一位軟體工程師,現在做諮詢經理,還是市木工愛好者協會理事。JP說:“我哥不是蓋的,我的床頭、椅子,還有你最喜歡的這把圓桌子,都是他親手打的。”
說此話還是我們談戀愛的時候,我們在商貿酒店的房間裡面玩玩樂樂的時候,他一邊跟我講家裡人的事兒,一邊在手提電腦上讓我看他們的照片。
我只著一張說:“哎,你哥結婚的時候,你媽把頭髮染了?”
JP黑線,“……這是我嫂子安德蕾……”
我:“……哎呀喔,她手裡拿的花太好看了……”
那時候還沒有熟到能拿家裡人開玩笑的程度,我實在是因為把他嫂子誤認作他媽而有點尷尬,但是安德蕾的面相實在是……太成熟了。
嫂子安德蕾生於一九六四年,比羅傑大哥整整大了五歲。他們結婚的時候,羅傑是個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