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遣了喬嬤嬤去抓藥,抓了兩副,擱在自己的內室裡,想著到了時間再令丫頭們煎了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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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要出門,素妍特意打扮了一番,儘量得體,又不過太過招搖。
六福樓內,崔珊帶了金釵、翠嬤嬤早早候著了。
宇文琰不讓素妍與崔珊往來,崔珊這幾月也儘量少找素妍,她又認識了幾個新朋友,或守寡的年輕太太、奶奶,或是失寵的夫人,沒事時,幾個人約在一處打打葉子牌,閒聊吃茶,但遇大事,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素妍。
金釵到外面打探了一番,急急進了雅間:“縣主,貴客到了!”
崔珊倏然起身,目怔怔地望著門口方向,只見素妍衣著粉色的夏衫,頭上的珠釵首飾不多不少,多一支嫌多,少一支太素,打扮得體,就如同尋常官宦人家的年輕奶奶一般。
素妍卻一眼瞧出:崔珊瘦了。
彼此莞爾一笑,崔珊迎上素妍,拉她在一邊坐下,金釵急著添了茶水。
素妍道:“上回原是要來的,結果二皇子染疾,就急急入宮了。”
崔珊打趣著,“你快成活菩薩了,誰有個難處都尋上你了。”
“你呀!”她捧了茶水,淺抿一口,只打溼了唇瓣,“是我自個不放心,想入宮瞧瞧的。”
二人寒喧了幾句。
屋子只留了金釵、翠嬤嬤,又有白燕、白茱二人服侍著。
崔珊一臉難色。
素妍道:“有什麼話,只管說就是。”
崔珊猶豫一番,道:“素妍,你與我說實話。皇城的百姓都說,我祖父、父親是被……被叛賊所害,他的目的就是要借皇上之手,除去反對他的朝臣,可直接對付這些人恐怕難成大事,所以……就第一個選了我祖父下手?”
宇文琮是崔珊的親舅,在她小時候,宇文琮和宇文理都抱過她,更是寵愛她,只因她是雲河大長公主唯一的女兒。
新皇要除崔家,就算沒有那事,早晚也會除去的,崔家斂聚了太多的財富,足可以誘惑皇帝對付崔家,得到那些財物。
但,素妍不能照實說,她選擇的是沉默。
崔府怎會有通敵的證據?
素妍道:“不是曹玉臻做的麼?”
崔珊勾唇一笑,她落胎坐小月,許是對外面的事還不曉呢,道:“從秦豫傳來訊息,曹玉臻投靠了判賊,頗得器重……就要做判賊的女婿了。”
素妍驚愕。
這在前世,可是沒有的事。
曹玉臻和宇文琮的女兒好上了,他那副皮囊的確可以誘惑無知少女,曾經的她不就是被他的好相貌可迷惑了麼。
崔珊面含苦澀,“為什麼會這樣?我娘最是倚重兩個舅舅,一個圖謀不軌,一個心懷叵測,為了自個兒的宏圖霸業,竟害得我們崔家家破人亡。”
素妍想到了雲河大長公主,“你娘近來可好?”
“好?”崔珊想到母親的變化,就覺得陌生,“好!她如今過得很好,她不願與我同住,買下了被官府收沒的大公主府,而今我住到了原來的地方。與崔瑤姐妹同住,日子不好不壞,就這樣過著唄。”
素妍不問崔珊,只扭頭看著翠嬤嬤。
翠嬤嬤知有些話崔珊不願說,道:“大長公主如今像變了一個人。以前,最疼我們縣主的,現下竟……”她停了一下,崔珊沒有制止,這才壯著膽子道,“她看上了池銳,又花重金買了一個美男相伴,幾個人整日膩在一處。前不久,結識了一位皖地富商,人也年輕,長得還不錯,拿了二十萬兩銀子給那人經商;池公子瞧在眼裡,也說要經商,前兒也給了池公子二十萬兩銀子。”
崔家不是被抄沒了麼,雲河從哪兒來這麼多錢。
崔珊嘴角含苦,“她倒是個聰明的,一早就猜到崔家要出事,郊外有家尼姑庵,庵主是與我娘一起長大的宮娥,我娘在她那兒擱了三百萬兩銀票。給我買了宅邸,又另給了五十萬兩銀子,就把我打發出來,還說往後再不管我的事。”
那一場生死之變,又有幾人能依如從前。
便是素妍,親見的前世慘烈的一幕,也有了徹底的悔悟和改變。
翠嬤嬤道:“縣主得了錢後,便透過牙行重新置備了一份家業,店鋪、田莊倒有不少,只要打理好了,倒不愁她們姐妹吃用。早前唐家和二小姐的婚事退了,又與唐家賠了六千兩銀子的聘禮錢。”
☆、899 報復
素妍心頭一沉,她賞識聞雅雲雖然年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