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尾房臉色猙獰,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要擇人而噬。疼痛,從肋下傳遞到大腦。可疼痛並不會讓阿尾房變得如此,這些疼痛,比起以精血鑄劍,以獨眼祭劍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真正讓阿尾房變成野獸的,是湧上臉頰的憤怒。自從得到黑劍之後,他有多久沒有受傷了?“啊啊啊啊!”阿尾房吼了一聲,返身一掌,向著李沐打出。
可這一掌已經落在了空處,李沐不是傻子,在傷了阿尾房之後,他立刻拔劍就走,完全不給阿尾房反擊的機會。李沐現在的狀態很不好,舊傷未愈,新傷又生。肩胛,大腿處的劍傷每動一下,就產生一陣刺痛。為了讓自己從大樹之上掙脫,李沐不惜用盡全力,這樣一來,劍傷就直接成了血洞。
李沐幾個起落,與阿尾房拉開了距離。他看著阿尾房,阿尾房一掌印在大樹之上,將整棵大樹都攔腰折斷。龐大的樹冠傾倒下來,李沐一聲大喝:“沈璃,走!”隨即拔腿就跑。樹冠倒伏下來,一道黑光一閃而逝。“轟隆”一聲響,樹幹被一劍斬開。阿尾房握劍從木屑之中飛射而出,直襲李沐而去。
李沐立有所覺,回身以十三劍之中的擋劍來應對。
“叮。”一聲脆響,雙劍交擊,李沐應聲倒飛而出。阿尾房沒有絲毫停歇,腳下一踏,又快速拉近距離。他後發而先至,直接追上被擊飛的李沐,再次一劍刺出。李沐身在半空,無法躲避。黑劍再一次刺入了李沐的身體。這一次,黑劍刺入了李沐的左腹。
李沐雙目一瞪,左手直接抓住了黑劍。黑劍之上騰起一陣黑炎,李沐也是發了狠,不顧黑炎抓住了黑劍,然後右手響雷劍就是一劍砍在了阿尾房的左肩之上。
鮮血再現,阿尾房嘶吼一聲,用力將黑劍一揮,黑色的火焰將李沐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隨著揮劍的動作,黑色火焰化作一道劍氣,將李沐徹底從劍上甩脫出去。
李沐直接撞破了三四棵樹,落入了草叢之中。阿尾房安然落地,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傷口,再次發力向著李沐落地之處奔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女蘿看準了機會,對準阿尾房用力砸出了一個瓷瓶。阿尾房瞥了一眼,眉頭一皺。他不想停下腳步,但是女蘿隨手拋灑的巫藥威力太過巨大,他不得不防。
女蘿扔出瓷瓶之後,轉身就跑。這個行為,讓阿尾房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他停下腳步,伸出左手,用一股柔和的真氣包裹住手掌。瓷瓶穩穩當當地落在手裡,阿尾房鬆了一口氣,將它放在了地面之上。等他再回頭往李沐落下的地方跑去,阿尾房是下了死手的,他相信李沐絕對承受不住。
可當他走到一片狼藉的草叢之中時,發現李沐竟然是不見了。阿尾房一愣,他四下一看,李沐身上可謂是遍體鱗傷,不可能不留下血跡的。果然,地上有著一灘血液通向了遠處。殺子之仇,阿尾房不可不報,他順著鮮血,追了上去。
李沐此時正在沈璃背上,他已經沒有力氣來走路了,只能軟軟地靠著沈璃的後背。李沐身子沉重,沈璃氣喘吁吁,但是卻不敢停下來。
李沐垂著頭,低聲道:“是我失算了,辛苦你了。”
沈璃腳下不停:“這……這叫……什麼……話?”李沐揹著自己逃走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自己背李沐一次又算得了什麼?
“我在流血,地上也一定會有血跡,所以阿尾房可能會銜尾而來。這迷霧擋不住他。”李沐身上的疼痛,讓他思維更加清晰,“所以,我們得找到一處有水的地方,溪水也好,湖水也好。”只要是有水,就能讓李沐洗刷身上血跡,更是能加快傷口癒合的速度。如果是水通向別處,李沐還能帶著沈璃離開這裡。
可惜,沈璃行進的速度不算快,李沐已經聽到身後有異響傳來。他心道一聲,“糟糕。”那響動,明顯是有人在灌木之中急速前進的聲響。那聲音越來越近,李沐深吸了一口氣,對沈璃說道:“快放我下來,你先走。”
沈璃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不!”
“我不會死!你走!”李沐喝道。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這是又要拋下我自己一個人面對麼?”沈璃質問道。
“這不是拋下。”李沐辯解道。
沈璃可不聽他的,她自顧自地說道:“你救我,照顧我,抱我,親我,我們之間的關係,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李沐欲言又止,沈璃又繼續說道:“易凡讓你做選擇,我相信你也做出了選擇。你不說,我心裡也都明白。”
“我早就決定做你的妻子了,遇到危險,我們不能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