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真拿瑞王府的人沒辦法。
一來這個皇位是哥哥瑞王讓給他的,他必須對哥哥、嫂嫂執之以禮,才不會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二來瑞王府的人都無慾無求,無論是權利上還是錢財上都毫不在意,只在琴棋書畫上賺些清名。這便讓他根本就無處著力,沒辦法施加威懾。
他不由得對多事的麗妃生出怒意來,冷冷地道:“麗妃,這兒沒你什麼事,你出去!”
麗妃臉色一白,弱弱地道:“皇上,臣妾也想在此看看,可以麼?”
她今天來的目的還沒達到,可不想就這樣灰溜溜地離開。雖說以後也可以有機會揭露顧塵。可哪裡有現在當著眾人的面打臉來得痛快?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面,杜齊翼想包庇顧塵都不行了。
“皇上。”那邊的聶貴妃自然不會讓麗妃就這麼走了,笑吟吟地開口道,“今天璿夫人來雕玉。不是表演,而是代表北派跟聶家進行比試。正好麗妃既不會偏向於北派,也不會偏向於聶家。不如讓她跟皇上一樣,做個評判者。皇上您覺得如何?”
而那邊,葉琢適時地回答了杜浩然的問話:“我沒事,能使得動砣機。你不必擔心。”
杜齊翼聽了,大大地放下心來。不過他可不能裝著沒聽見杜浩然的話,關切地向葉琢問道:“璿夫人,今日身體可好了?這砣機如此笨重,你可操持得動?如果不行,朕可以派一個玉雕師來配合你,幫你把玉料切割開來。”
葉琢連忙站了起來,道:“謝皇上關心。臣妾的病已好多了,操持砣機,應該沒有問題。”
“那就好。”杜齊翼得到這句話,放下心來。這才回過頭來,看了麗妃一眼,淡淡道:“既如此,那你就留下吧。”
“謝皇上。”麗妃忙站起來謝了,卻不敢再多言。瑞王府這三個,無論是小的還是老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既如此,那就開始吧。”杜齊翼說完,看了聶貴妃一眼。
聶貴妃便對葉琢道:“我出一題,璿夫人聽好了:如果你能在兩個時辰之內,雕刻出萬馬奔騰的圖案來,就算你贏。我會馬上將皇宮玉器採買的對牌交予你。”
大家聽得這話,都面色古怪地看了杜齊翼一眼。
杜齊翼也很無奈。他之所以費這麼多的事,也是考慮到大皇子的感受。過份而生硬地打壓聶家,會使大皇子心裡生出怨懟之心來。這對於江山穩固是不利的。所以,他也只能施巧勁、借外力,儘量不激起大皇子對他和二皇子的怨恨。
看到大家都神情怪異,聶貴妃的眼裡閃過幾分得意。
這幾天,她可沒有坐以待斃。不光想方設法地陷害顧塵,也讓大皇子在杜齊翼面前做了許多事:一面表現自己的才幹,一面大打溫情牌,還直接請求杜齊翼給他個面子,放聶家一馬。杜齊翼心有顧忌,這才答應她出的這個題目,只是把一個時辰改成了兩個時辰。
哼,就算葉琢素有急智,她也不是三頭六臂。就算兩個時辰的時間不短,要想在這麼個時間內雕刻出一萬匹馬來,也沒人能做到。
“兩個時辰?萬馬奔騰?”葉琢似乎被震懵了,瞪大眼睛驚愕地看著聶貴妃,好一會兒才面露難色地看向杜齊翼,吞吞吐吐地道,“這個……皇上,臣妾怕……”
杜齊翼生怕葉琢直接就拒絕了,打斷她的話道:“璿夫人大膽嘗試就是了。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比試,就算做不到,朕也不會責怪於你,放心好了。”
葉琢要的,就是這句話。
不過她還是滿臉不情願地福了一福:“那臣妾就試一試。”
瑞王妃擔憂地看著葉琢。她倒不是擔心葉琢今天這場比試的結果如何。在她看來,這場比試已沒有任何懸念,不用試就知道葉琢已輸了。她擔心的,是葉琢以後面臨的局面。
今天葉琢輸了,杜齊翼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必然還會找機會,借葉琢的手再向聶家伸手。葉琢這麼一個無根無基的女子,在杜齊翼與聶貴妃之間的夾縫中掙扎,什麼時候被碾成碎片都不知道。
杜浩然的表情倒是平靜很多。
不管葉琢今天能不能雕刻成功,她既是他的妻,他就要保障她的安全。他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至於勝負如何,那些都不重要。
當事人葉琢的心裡卻是比殿內任何人都輕鬆平靜。她前面做出的為難與惶恐,是特意裝出來的,意中告訴杜齊翼:不管今天這事能不能成功,她都盡力了;而且,她這把劍並不鋒利,用起來不那麼順手。你要殺人,還是另找一把劍吧。
至於能不能做到聶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