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也認同,“就是,我肚子大了也不想太累,就按照媽的意思吧。”
明成佑思忖片刻後,也點了點頭,“好。”
李律師把檔案收起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結婚的事我會盡快辦妥。”
“李律師,等等,”明成佑掀開被子準備起身,“我想立份遺囑。”
傅染和李韻苓皆是一怔。
“成佑!”李韻苓自然能想到遺囑的內容,“你現在就想著立遺囑,也不怕不吉利,以後時間多得是。”
“媽,”明成佑打斷她的話,“早立遺囑是正常不過的事,以防萬一而已。”
傅染坐在床沿,“我同意媽的話,”她朝他遞個眼色,“這種事不急。”
明成佑狀似疲憊地嘆口氣,“李律師,你先出去吧。”
李韻苓神色稍稍一鬆,她跟律師前後走出病房,帶上門的間隙,她小聲衝他吩咐道,“該怎麼做,你最清楚吧?”
李律師猶豫了下,“這?”
“不過是在你手裡壓一壓而已,我也是出於信任才找到你,我主要是想考驗下小染,你不必多心。”
“好吧。”
傅染攙扶著明成佑走向沙發前,“成佑,我們才簽好結婚協議書你就要立遺囑,這不擺明讓我難做嗎?”
明成佑拉住傅染的手,示意她坐到身邊,“我也不過是試探下罷了。”
“試探什麼?”
望著傅染充滿認真的杏眸,明成佑嘴角翹起抹弧度,卻帶著絲絲苦澀,“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嗎?你說明家的水太深,太髒,”他身子往後躺,疲乏地吐出口氣,“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你會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
傅染隱約能感覺到明成佑的壓力,“難道,你連媽都不相信嗎?”
男人俊目輕闔,“不是我不信,是她不信,或許是她相信我,卻不能足夠地信賴你。”
傅染聽出明成佑的意思,她眼裡湧出酸澀,頭枕向他的肩膀,“你看吧,我們在一起,你卻要為我多操一倍的心。”
明成佑手臂圈緊她的身子,“我只是擔心以後。”
“不用擔心,”傅染眼眶內的溫熱忍不住淌到臉上,“你忘記了嗎?我也不是吃素的,誰欺負到我頭上我才不會讓自己吃虧,況且我還有孩子,誰敢打過來我就咬回去。”
她真的不想明成佑太累,生活簡單就好,能過就好,而他卻總為她操心得太多。
男人笑了笑,有些累,臉便枕在傅染的頭上。
“成佑。”
他覺得眼皮很重,“嗯。”
“你跟哥哥不要再鬥了好嗎?說到底,他是最無辜的,過去的二十幾年像場噩夢一樣,即便我後來知道真相也沒能告訴他,你讓我跟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夠跟他在一起。你就算不說這句話,我跟他也沒這可能了。”
愧疚和不安始終壓在傅染的心頭,揮之不去。
明成佑口氣清冷,臉頰蹭著傅染的頭頂,“不鬥了,說到底也沒什麼好鬥的。”
以前總存了口氣,後來才發現,他連拉人做墊背的權利都沒有,明錚替他頂了二十幾年的私生子身份,什麼都夠了。
明成佑出院的當天,趙瀾也來了,幫著在病房收拾東西,李韻苓讓蕭管家去辦出院手續。
明成佑坐在沙發上,看著幾人忙碌的身影,薄唇間忽然逸出句,“我跟傅染已經結婚了。”
李韻苓回過神,病房裡只有這幾人,她跟傅染都知道,這話自然是說給趙瀾聽的。
趙瀾正在收拾的手一頓,她滿面欣喜抬起頭,“小染,這是真的?”
傅染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趙瀾走過去執起傅染的手,“你們總算能再走到一起了。”
李韻苓面不改色地放下手裡東西,“王叔還在門口等著,趕緊收拾吧。”
趙瀾喜不自禁,“辦酒了嗎?是什麼時候的事?”
明成佑別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人已經站了起來。
李韻苓拿起病床上的包,“小染,你跟成佑先出去吧,還有的東西待會讓蕭管家收拾。”她走過去攔在趙瀾跟前,“成佑跟小染的事你也別到處去說,現在他還需要清淨。”
“好好。”趙瀾忙不迭點頭,明成佑方才的一句話讓她欣喜至今。
王叔的車停在門口,明成佑跟傅染坐進後車座內,車子一路開回依雲首府,他牽著傅染的手走進院子,“王叔,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