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柚坐在客廳看書,傅染放掉揀了一半的菜從廚房出來,“是不是叔叔回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耳後是嬸嬸的嘀咕。
傅染毫無防備地開啟門,門才敞開一道縫,緊接著便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面對突然擠進來的大堆人,傅染瞠目結舌,“你們?”
“尤柚在那!”
為首的記者喊了聲,好幾個話筒相繼遞到傅染跟前,“請問尤柚是什麼時候回到迎安市的?目前恢復狀況如何?”
傅染蹙眉,望著全部踏進客廳的人群,她勉強擠出抹笑,“對不起,尤柚需要安靜目前不接受採訪,也謝謝你們的關心,她恢復得很好。”
有攝影師衝過去,嬸嬸穿著圍裙直接走過去護在尤柚面前,“別拍,我們都很好,你們別拍。”
尤柚慌忙背過身,拿起旁邊的圍巾手忙腳亂裹到臉上,“走開,不要看,都走開!”
“請你們離開。”傅染來到嬸嬸一邊,“尤柚要休息了。”
“既然恢復的很好為什麼不敢面對鏡頭,要知道很多人都在關心尤柚的傷勢……”
一名女記者把話筒遞到嬸嬸跟前,“兩年前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公安機關也查出真相,既然致使尤柚毀容的是一名醉漢,你們當初為什麼要一口咬定是李琛呢?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嬸嬸被問的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兩年前輿論顯然站在尤柚這邊,而兩年後的今天,他們已經懶得去追溯,矛頭直接對準尤家,且絲毫不給這個才受過重創的家庭一點緩和的時間。
“李家當初給過你們兩百萬,既然毀容事件和李琛無關,你們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筆錢?”
越說越離譜。
傅染走過去抱住尤柚,示意嬸嬸把她帶進房間,“李琛既然沒做過,何必給我們錢?難道不覺得矛盾嗎?”
“這應該是作為一筆封口費,李家得知尤柚的口供後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想花兩百萬買個清淨。”
“請你們出去,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沒有接受過李家一分錢!”傅染推搡著站在前面的記者,“你們再這樣我會報警。”
“既然錢不是李家的,尤柚這兩年的治療費從哪裡來?”
“是不是你們早知道一個醉漢拿不出錢,正好趁機敲李家一筆?”
“當時應該還有好心人的捐款,你們一共拿到多少?”
“……”
傅染用盡力氣把屋內的記者全部往外趕,最後不惜動用廚房間的掃帚。
她走到尤柚的門口,門是反鎖著的,嬸嬸聽到外面安靜後才過來開啟。
尤柚和衣縮在被窩內,嬸嬸急得直哭,“怎麼會這樣,我們才回來的訊息他們又從哪裡知道的?”
傅染走到床邊,見尤柚悶在被窩裡不肯出來,哭聲沉悶而壓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我以後要怎麼辦?我還能有什麼未來?”
“尤柚,別說傻話。”傅染喉間哽咽,雙手按住中間攏起的地方,“這點挫折跟兩年前的事簡直不能比,你都走到今天了,那些痛是在你自己身上真正能感受到的,他們要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
傅染說了半天,尤柚這才鬆開攥緊被角的手,她爬起身抱住傅染,“姐,你要陪在我身邊,不然我不知道怎麼走下去了。他們都想逼死我……”
嬸嬸哭著去客廳給叔叔打電話。
沒過多久,叔叔匆匆忙忙回到家裡。
“為什麼會這樣?”叔叔神色焦慮地坐在沙發上,十指緊扯著自己的頭髮。
傅染安慰完尤柚走出房間,“叔叔,要是連你們都慌了神讓尤柚怎麼辦?有名記者說李家當初給過我們兩百萬,這件事不用想肯定是他們放出來的風,李琛兩年前無罪釋放後你們帶著尤柚出了國,他們這口氣至今還憋在肚子裡。”
“難道僅僅為出口氣就要把我們逼成這樣?”
尤家好不容易盼來的平靜生活,別人只需要一根手指頭便能攪亂。
李韻苓悠然自得地坐在客廳沙發內,蕭管家站在旁邊,56寸LED電視播放最新新聞。
茶几上有幾盤小吃,一杯清香的茉莉花擺在桌沿。
“蕭管家,等週末你跟王叔去福利院一趟,多準備些這種小吃。”
“是,夫人您真是菩薩心腸。”
蕭管家抬起頭,“是少奶奶!”
李韻苓眼裡一道厲色閃過,面容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