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處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不答反問,“跟著鍾京平會比你現在的待遇要好很多麼?”
裴寧愣了一下,移開視線。“各為其主罷了,何必多問。”
“好吧,那麼我們來談個條件如何?”知道她不想多說,陸知處換了個姿勢,站也要站得舒服些。
“什麼條件?”眼中戒備與敵意未褪,再不復初見時那個笑吟吟的女子。
陸知處將狀暗歎一聲,面上卻不露半分。“跟我們合作,我可以不報警,也不會讓鍾京平對你起疑心,你可以繼續在榮華做下去。”
見裴寧不語,他繼續說下去。“如果你現在被抓起來,又或我們解聘了你,那麼鍾京平那邊你想必也討不了什麼好去。”
他沒有見過鍾京平,從他叫人暗殺鍾旻又或販賣軍火的這些事情看來,絕不會是什麼良善無害之輩。
美眸中閃過一絲猶豫,分明已經開始動搖,語氣卻依舊平靜。“如果我不答應呢?”
陸知處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出生在單身家庭,你那位含辛茹苦把你撫養長大的母親應該不想聽到她女兒一夕之間鋃鐺入獄的噩耗吧。”
雖然不想用到這一步,但利誘加上威逼確實是古往今來屢試不爽的一招。
商場本來就是利益縱橫的地方,她這樣做,早該預料到這個結果。
果不其然,血色從那張俏顏上一點點褪去。“陸知處,我本來以為你會和他們不同的,沒想到你們一樣卑鄙!”
陸知處雲淡風清,不為所動。“這世上沒有哪個人是乾淨的。”
裴寧咬著下唇,看向這人清俊而流暢的輪廓線條,明明是一籌莫展的表情,卻在掃過陸知處身後時眼神驀然閃了一下,隨即移開,緩緩道:“好。”
陸知處雖然表情很隨意,雙眼卻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波動,就在裴寧開口的剎那,心中陡然浮起一絲警覺。
有什麼不對勁!
想要回過頭,卻已來不及了。
棍子重重落在他的後腦勺上,那力道幾乎讓他以為自己的脖子要和腦袋分離。
怎麼回事,這大樓明明除了他和裴寧之外沒有任何人的,而且自己居然感覺不到背後有人靠近?!
眼前瞬時一陣發黑,陸知處反應極快地撐起半絲清明撞開來人便要往外衝去。
殊不知自己以為的衝勢在他人眼中不過是是受了傷之後虛軟無力的一碰。
腦後很快又受了一擊,這回力道輕了些,卻已足以讓他倒下。
“會出人命的……”
他似乎聽到裴寧驚慌失措的聲音,遙遠得像從天邊傳過來,漂浮不定。
出了人命不要緊,就怕變成白痴……
失去意識前,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然後,一片沉寂。
“在想什麼?”
雲揚總裁的聲音讓鍾映水微微閃了一下神,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紅唇輕輕勾起。
“沒什麼,我有點累了,想過去休息一下。”
搭在她腰間的手很快放開,對方很有風度地挽著她穿過人群,離開跳舞的地方。
目光掃了一圈,二哥鍾旻正和幾個商界的朋友說著話。
沒有陸知處的身影。
不確定地再搜尋了一下,還是沒有。
難道他竟拋下自己先走了麼?
無來由地惱怒起來,鍾映水以為他是因為剛才那一句隱晦的表白才對自己避之惟恐不及的。
身為鍾家的女兒,鍾映水知道什麼時候該戴上面具,比如今天。
高貴與典雅只是外人看來的完美,真正的鐘映水,卻是陸知處眼中那一個浪漫而又活潑的女子。
從小到大,圍繞在她身旁的不是紈絝子弟,就是自詡風流的花花公子。
連二哥這樣精明的人,也難免沾了些豪門世家特有的習氣,何況其他人。
所以當陸知處出現時,她立刻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獨特的氣息。
初次見面時急中生智救了她的陸知處,全身散發著狂野與自己共舞的陸知處,還有倚在吧檯旁被淡淡倦怠纏繞著的陸知處……
銳利而頑強,堅韌卻不失柔和。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有如此之多的面目?
她知道自己已深深陷入其中,費盡全力,只為了想要窺見一二。
不止是自己,連二哥也被他吸引了吧。
那個矜傲的二哥從來沒對什麼人另眼相看過,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