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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小女子鹿淡菊……我嫁給你,你姓什麼,我就跟著姓什麼……”
儘管她背景不明,兩人間又存在著許多未解的問題,但她即將嫁予自己為妻,心中漸漸有了真實性,漸漸調整心態去接納她,自此,他的親人又多一個,無血緣相連,卻可能是最親密的一個。他以忠誠之心護她、待她,同樣也要求她以對等的忠誠回報。
掌心微微用力,他粗糙的十指在她膚上點燃無數火焰,唇緩緩往下移去,親吻雙手撫摸過的水膩肌膚。
“鹿……蒼冥……你你……”淡菊細細喘息,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抖。
真要發生了,那些春宮圖中的每一幕……她的心飛揚了起來,如鼓足風的風箏,慌亂著、迷惑著、期待著,線—斷,卻分不清方向。
“我要你。”耳邊,那男子低低喃著。
這一夜,事情突然就這麼發生了,自然而然,將兩人卷在一起,相互交纏著、吸引著,誰也無法阻擋,誰也沒想去阻擋,而慾望如漩渦,跌進去就難以掙脫了,更何況,還有情……
第六章
遇刺事件雖是有驚無險,但整件事從頭到尾透著古怪,殺手是何模樣?目的為何?背後的主使者是何人?是單純地欲取鹿王性命,抑或想警告什麼?
線索少之又少,查探困難,而此處以私人名義購置的農莊雖隱密,卻仍在東霖國境內,因此過宿一夜後,鹿蒼冥隔日清晨便領著眾人出發,預計七日內可抵白苗。
外頭的天光清亮可人,路旁開著不知名的小花,粉黃、粉紅、粉紫,與她從百花樓帶出的那盆小粉菊一般柔嫩,粉得教淡菊好想開口歌唱,呵呵……空氣好舒暢呀。
“你這丫頭可不可以回回神?窗外有啥兒好東西?逕往外瞧。”馬車內,老太爺不滿地嘟噥,“我叫你過來陪我下棋,不是要你看風景。下棋最忌用心不專,你再不顧著東角一塊,我可要大開殺戒,打得你的白子兒落花流水。”
“唉……”淡菊放下窗簾輕聲嘆氣,唇角卻是笑意盈盈,像是藏著心事,就許自己知道,可又好難忍住,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唉什麼唉?小丫頭也懂得傷春悲秋啊?”還說是東霖的棋中狀元,這傻愣模樣,要是贏了她也沒啥兒值得說嘴的。
“爺爺您不懂啦。”連她自己都不太明白了。
昨夜,那男子的擁抱好真實又好夢幻,為她開啟了另一道門,才知以往在百花樓所學的,根本沒法兒道明真正的感受。身子還有些痠疼,而心中悸動直至現下仍未停止,唉,要她如何靜下心來下棋呢?
老太爺聞言,兩道白眉挑得老高。“我不懂?!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說我不懂?”雙眼一眯,從棋盤上撥出些兒注意力在她身上悠轉,嘿嘿低笑——
“我一早就聽說,昨兒個冥小子同你在屋中窩了一晚。瞧你這模樣,像偷食了蜜糖的貓。”
淡菊紅透雙頰,不服氣地扯著不著邊際的話:“貓又不愛吃蜜,它們吃魚、捉老鼠。”
“喲,可我眼前這隻吃得頂香的,還偷喝酒,臉蛋醺得紅通通的。”
“爺爺……”她向來伶牙俐齒,懂得裝傻、耍心機,愛扮著一副無辜相,可現下被老太爺狠將一軍,心裡既慌亂又甜蜜,竟什麼本事也端不出來。
老太爺心情大好,捻著白鬍嘿嘿又笑:“我還怕冥小子愣木頭一根,好不容易得來美嬌娘,真要等回到白苗,正式拜過堂,才要對你出手。呵呵呵,瞧來,他也不是呆得無可救藥啦。”
“您……您說到哪兒去了,為老不尊啦!”臉實在太燙了,她再度掀開窗簾,讓風微微拂上。“哼,我不睬爺爺了……我看外頭風景。”可外頭景緻再好,她一雙眼飄啊飄的,最後還是往那男子騎在駿馬上英挺的身影兜轉過去了。
似是心有靈犀,鹿蒼冥在此時側過峻顏,視線與她對個正著。
淡菊心一促,眼睫稍斂,復又抬起,唇邊浮出一朵笑。
鹿蒼冥神情深邃,兩道目光沉了沉,別具意味。接著,他瀟灑甩頭,兩腿側踢馬腹加快速度,再次將注意力調回前方。
淡菊心中其實是矛盾的、迷惘的,且憂喜參半。
她沒忘記所負的責任。上頭要她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留心他與白苗各個大寨之間的往來,而整個苗區的鐵脈開採便是由他掌控。這世間局勢分合不定,若有朝一日,東霖和白苗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