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琬往後退了一步,讓她進房,而後關上門。“我覺得糯神好多了,不想繼續躺在床上。”
“可是……”梅琳妲不太放心地看著她瘦得只剩下巴掌大的小臉。“你確定你真的好了?真的不要再多休息一天?”
純碗僵硬的脖子,對梅琳妲的建議露出敬謝不敏的恐怖表情。“再躺下去,我可能以後,聽到床這個字就想吐。”
“沒這麼嚴重吧。”梅琳妲露出淺笑,將托盤放在窗合邊的白色雕花矮几上。
托盤上放著雙人份的可頌麵包和拿鐵咖啡。濃郁的麵包香和奶油香飄散在空氣中,純琬忍不住多吸了幾口。
“我回紐約時,一定會很想念康絲坦做的可頌。”純碗在矮几旁的椅子坐下,迫不及待地輕咬一口鬆軟可口的可頌麴包,有些語焉不詳地。
“亦也可以計康絲坦幫你做一輩子的可頌。”
純琬停了一下,注著好友狀似無辜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終於可以把你家的廚娘帶回,紐約還是另有弦夕卜之音而我沒聽出來?”
梅琳妲深褐色的長睫毛了。“我要是讓你把康絲坦帶回紐約,我爹地會把我的皮給剝了。”
“那就表示有另一種方法可以讓我這輩子都能吃到康絲坦做的可頌,而你又不會被康諾先生剝皮。”純琬分析道,停頓三秒鐘後,深思的黑眸倏地放大,不敢置信地瞪著好友。“老天,告訴我你沒有……”
“朵拉。”梅琳妲心虛地垂下長睫。
“老天!是你告訴我他這一季都會待在香擯區酒廠那邊,我才答應你來巴黎的。”純琬霍地站起身,在房中煩躁地來回踱步,努力想降低語氣中的惱怒。
海琳妲抿著唇,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我只是跟他稍微提了一下。”
“那好,你待會打電話跟他稍微提一下我已經回紐約了。”
“來……來不及了。”梅琳袒垂下頭,不敢再看純琬一眼。“他昨晚就回來了。”
純琬頹然倒回椅子上。她想尖叫,卻發現自己連尖叫的力氣也沒有。
“朵拉,我只是想,事情已經過這麼久了,或許……或許你會願意原諒他。”
“原諒他?”純琬的音調倏地拔尖。“我差點就被他強暴,你卻要我原諒他!”
“他那時候太年輕了,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是想安慰你。”
“在醫生宣佈我的手再也不能彈鋼琴之後,他認為強暴我可以給予我任何安慰?!很抱歉,這祥的安慰我無法消受。”純琬扭曲嘴角,譏誚地。
“我知道你那時被嚇壞了,可是……”梅琳妲揪緊眉心,無奈地望著她。“蓋文是我的親哥哥,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我怎麼辦?我沒有辦法捨棄任何一方。”
純琬默然,將手中剩下的可頌塞入口中,但原本鬆軟可口的麵包卻忽然變得乾澀而難以下嚥。她明白梅琳妲心裡也不好受,但她就是無法強迫自己釋懷。
“蓋文真的很喜歡你,這些年來,他心中始終只有你一個。如果你願意原諒他,甚至接受他。”梅琳妲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試著用俏皮的口吻“你就不用擔心吃不到康絲坦做的可頌了。”
純琬輕啜一口吻啡,用力將梗在喉中的麵包嚥下,好一會兒才尋回失去的聲音,“梅琳妲,我不想再談他的事。”
“再給他一次機會。”梅琳妲圓亮的棕眸懇求地瞅著她。“拜託!”
她眼中的期盼讓純碗猶豫了。若梅琳妲是在兩年半前請求她再給蓋文一次機會,無疑地,她會無視於好友眼中的期盼拂抽而去。然而,“他”的出現讓她偏執的鐵石心腸開始滲入些許人性。
或許,終究還是不夠多吧!她閉上眼,腦中浮現一雙受傷的黑眸凝然望著她。當年的她就像條冷血的毒蚊狠狠反咬他一口。
腦海中的影像迅速退回塵封的角落,純琬睜開眼,淡然道,“我會考慮。”
釋然的笑容在梅琳妲唇邊綻開,不難看出她真的鬆了一口氣。
確定警報解除後,她小小的腦袋開始急速轉動,興沖沖地幫兩人出起主意,“今天天氣不錯,你可以先和蓋文到杜樂麗花園野餐,然後去——
“我只說我會考慮。”純琬冷冷地打斷她腦中編寫的計劃。
“可是……
“梅琳妲,不要逼我。”
“如果你還不習慣跟蓋文單獨相處,我也可以陪你們一起去。”
純琬挑起一道秀眉,十分不以為然。“然後再讓你用各種藉口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