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媽出門早,早飯基本是頭一天剩的米飯煮的白泡飯,就著醬菜填填肚子了事。
禾曦冬因為晚上要出攤,收攤回家往往已是凌晨,索性一覺睡到晌午,早中飯並一塊兒吃,還能省點錢。
禾薇通常是去巷子口買兩個包子或是一副油條燒餅邊吃邊上學。這一下子花出去三十塊,意味著接下來足有大半個月要餓肚子了。
“喏,拿著!”禾曦冬從身前的搪瓷罐裡翻出兩張二十塊,塞到她懷裡。
“不用給我這麼多。”
禾薇粉嫩的臉頰羞得能滴出血了,無論如何不肯收。
她穿來兩個月,沒給家裡創造一分錢財富不說,反過來還要拿他們辛苦賺的,良心上過不去啊。
“乖!聽話,哥給你你就收著,別再亂花就行。那畫……你要喜歡,就拿去家裡掛起來。”
原本卡在心裡的那點糾結和隔閡,這會兒算是徹底消除了。
禾曦冬本就不是個愛計較的人,要不是妹妹的反應讓他太過傷心,也不會一氣這麼久。
“嘿!我說你們兩兄妹,既是親兄妹,還推來推去的難為那點錢幹啥?”
一旁的劉強瞧著好笑,正想打趣幾句,忽從巷口傳來一陣喧譁,其間還夾雜著“要出人命官司啦”之類的嘈雜聲。
第3章 我來修補怎麼樣?
劉強把布攤子一卷,紮緊了袋口,往肩上一甩,朝兄妹倆說了聲:“橫豎沒生意,瞧瞧熱鬧去!”便往人頭攢動的巷口跑去。
禾曦冬因為妹妹在這兒,不想去湊那個熱鬧,反而很珍惜和妹妹一起坐在攤前邊聊天邊等顧客的時光。
可好景不長,巷口那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隱隱有往巷尾鋪開的趨勢,禾曦冬索性把攤子收了,反正沒生意,不如和妹妹一起早點回家算了。等吃過晚飯,再去登雲街那邊支個夜攤,生意好的話,不出兩個小時,一天下來零收益的捉急局面立馬就能扭轉。
禾薇邊聽著他的盤算,邊和他一起收攤。
這時,從人群中忽然衝出個齜牙裂目的中年男人,手裡舉著把鋒利的短匕首,胡亂地朝周邊揮舞著,嘴裡大罵著:“都是一幫良心被狗吃了的!盯著點蠅頭小利就瞎逞能……我今天就捅了你這個破招牌,看你下回還唬不唬人……”
巷口一群原本抱著尋熱鬧、看好戲心態的人,被他這一嚇,立馬都往巷尾躲,可憐兄妹倆想不看熱鬧都難,被越來越多的人圍得水洩不通,哪裡還擠得出去。
禾曦冬把妹妹拉到身後,牢牢護住她,生怕被人潮衝散。
禾薇倒是沒那麼多擔心,橫豎出不去了,就順著其他人一起,踮起腳尖看起熱鬧。
說起來,她已經十六年沒這麼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看熱鬧了,再往前追溯,又得回憶上上輩子和室友在沒課的日子、手挽手壓馬路、逛大街的日子了,想想真挺懷念的。
走神間,揮著匕首的中年男人,已經來到遇古巷鼎鼎有名的毓繡閣門前,叫囂著非要毓繡閣的掌櫃出來給他個說法。
邊上認識他的人邊躲邊勸:“老趙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嘛,先把刀子放一放,要是失手傷了人,可是要坐牢的。”
“坐牢?哈!我趙世榮識人不清、敗光了家業,如今連老婆、孩子都跑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原本倒是想憑這最後一件壓箱貨東山再起,可那缺德的陶德福,把我那寶貝繡屏搞成了啥樣?我倒是想坐牢,不過絕對要陶德福陪我一塊兒進去!”
“趙世榮!你他|媽別在這大街上亂放狗屁!有本事我倆上派出所好好說道說道。”
毓繡閣的掌櫃陶德福躲不下去了,漲紅著臉,從毓繡閣的二樓陽臺探出頭:“你自己好好和大夥兒說說,你那繡屏上爛的洞,如果能用現代工藝修補好,哪會求到我毓繡閣來?收了你那麼點錢,花了我多少心思?……為了這事,我還特地託人去京都刺繡協會打聽,可沒人懂這樣的手藝,這才想法子給你用縫合法修補,哪知中途出了差錯……可我也說了,照繡屏的進價補償你,就當把繡屏轉賣給我,你自己不肯……”
“呸!繡屏是我十年前進的,那會兒進價才多少?如今可是能出國了,國際上對這類古朝繡品供不應求,個別都炒到了天價,你敢說你心裡沒半點貓膩?要沒貓膩你會忍著我罵大街?早按警鈴通知那些方帽子了……”
“……”
他倆一個蹲二樓、一個站大街,臉紅脖子粗地互相對罵。聽得其他人也都炸開了鍋,有說陶德福的毓繡閣心存貓膩、欺人太甚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