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靈起初沒留意,準備繞到另一頭的服務檯開發票,耳朵裡零星飄進幾句對話:
“是她沒錯了。”
“三十六張都符合嗎?”
“一張不落。”
“那這就申請逮捕令?”
“嗯。”
傅靈一個激靈,三十六張百元大鈔?不就是她剛花出去的金額嗎?申請逮捕令?逮捕誰?花錢的那個人?那不就是自己?
再想到這筆錢的來路,傅靈打了個顫。發票也顧不得開了,慌忙從服務檯那邊的側門離開了書店。
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懊惱地想著怎麼這麼倒黴呀,都過了這麼久了警方怎麼還盯著她?
早知就不動那筆錢了,可手頭又沒那麼多錢,她娘知道她有獎學金,這個學期的生活費只給了八百,連同發下來的獎學金一起,買了檯膝上型電腦、又買了套新上市的春裝,三兩下就花沒了。
原想著這四千塊留做生活費的,可才拿出來用,就被警方注意到了。且從他們的對話裡,明顯知道是誰用的,還去申請逮捕令了,這可怎麼辦?
傅靈急得團團轉。如果真的把目標鎖定她了,那學校是肯定回不去了。
去了不就自投羅網了麼?她才不要當著同學的面被抓上警車呢,那太丟臉了。
可是不回學校又能去哪兒?
天已經黑了,總不能在街頭熬一晚吧?身上衣服穿的不多,就這麼會兒工夫都凍得直打哆嗦了,後半夜肯定受不了啊。
至於橋洞和地鐵站,讓她跟一群流浪漢擠地盤?那還不如殺了她!
站在初春夜風冷冽的街頭,嚇出一身冷汗的傅靈,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在東郊農場看門的爺爺,跺跺腳,咬牙攔了部計程車,直奔農場。
好巧不巧,在農場大門看到了禾薇,還聽到她爺爺喊禾薇什麼“東家夫人”,傅靈整個人都懵了。
什麼?這農場是禾薇的?不不不,應該是賀擎東的,東家夫人東家夫人,說明東家不是禾薇,禾薇只是命好運氣好、沾了賀擎東的光而已。倘若賀擎東的未婚妻換成自己,那這座漂亮的農場豈不是有自己一份了?
“哎!快付錢啊,我要走的!”司機大伯一聲不耐煩的吆喝,打斷了傅靈跑偏到西伯利亞的思緒,心疼地付了車資後,不管司機大伯怎麼看她,愣是磨蹭到禾薇的小車駛入農場大門且看不見了才下車。
“爺爺!”她偷摸溜到門衛室,敲了敲窗戶,把剛坐回椅子的傅老頭嚇了一跳。
“靈靈?都這個點了你怎麼跑郊區來了?學校不是在市區嗎?哦,又要去溫泉山莊玩嗎?”傅老頭下意識地又想掏腰包,給孫女點零花錢。
這回傅靈倒是沒等著傅老頭掏錢,走進傳達室搖搖頭:“不是的。爺爺是這樣的,我在學校得罪了一個同學,她家裡挺有錢有勢的,嚷著想要抓我給我點教訓,我沒地方躲,爺爺這兒有沒有房間留我住兩天?但你可不要對任何人說啊,我那同學家裡勢力可大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就知道我在哪兒了。”
傅老頭一聽這麼回事,哪能不幫啊,沒房間也得給她整間房間出來。
“你等等啊,我問農場負責人……”
“別!”傅靈見她爺爺撈起內線電話就要撥,忙不迭按住電話機,著惱地跺跺腳,“不是說了不告訴任何人麼,你這一打不就把我曝光了?”
她現在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但願是她瞎猜,警方找的人不是她。
“我不說,我就跟他們借床棉被。爺爺在宿舍有個房間,但被鋪都在這兒,你過去睡的話,沒被鋪怎麼睡啊?”
“那……好吧。”
傅靈鬆了手,站在一旁看她爺爺打電話,成功要到一床新被鋪後,跟著她爺爺去了農場的宿舍樓。
傅老頭分到的是一間一樓西首的單身宿舍,而且是第一棟,朝南望過去,越過綠化帶和圍牆,就是怡薇居了。還能看到怡薇居亮起的燈光。
“那棟樓誰住的呀?好漂亮。”傅靈隱約猜到是禾薇,心裡老不甘心了。果然,聽她爺爺說是東家倆口子住的,嫉妒的要命。心裡紮了個小人,當成禾薇咒啊咒。
傅老頭不常住在宿舍,打掃的挺乾淨,除了沒被鋪,其他生活用品都是齊全的。
“來來來,爺爺給你鋪好。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啥時候想回了再回去。晚飯吃過了嗎?”
“吃了。”沒吃也說吃了。這會兒哪有吃飯的心情。
“那你早點休息,明天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