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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暴戾,趨炎附勢而又自鳴得意,極度的麻木不仁而又永遠的心安理得。如果真是一個對國家民族具有憂患意識的人,面對著這種可哀可痛,可笑可憐的人物想一想,也許會要寢食難安呢!

感想:透過形象直接訴諸讀者的感官以傳達作者的思想感情是藝術的本質特徵,創造形象是藝術家的主要責任,作品的成敗得失只在這裡。如果一部長篇小說能夠寫活幾個人物就算是不錯,如果能夠創作出十多個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來,那是很值得作者驕傲的了。師友們顯然是過分地誇讚了作者。

對於文學作品的領會和感受,不會有太大的性別差異,出現上述情況,我想只能是個人感受事物的角度不同。大概,每一個人閱讀文學作品時都會有自己偏愛的人物,有時還難免過分激動。無論是特別關心作品中女性形象的描寫,或者尤其著眼於男性人物的刻畫,都會各有其理由,因為,讀書是尋求一種感情享受,完全可以有個人的好惡,應該允許各取所需。往往,讀者是在找到了貼近自己生活體會和感情需求的切入點之後,才進而把握住整個作品的,這也是一種常見的讀書方法。而且,閱讀還可以啟動讀者的創造能力,有時候,讀者會把自己的生活體驗滲入其中,他們的想象可以使書中的形象更為豐滿,更為生動。

藝術應該創作什麼,不該創作什麼,這大概不由讀者,也不由作者,而是由生活所決定,首先是生活啟示了作者什麼,作者感受到了些什麼。

(三)典型性。

意見之一 對於經歷了那個艱難年代的人來說,都會相信《左青石》中的人物和事件並非虛構,惟有真實,而後才談得上典型不典型。現在尚在流行的所謂創造典型之說,不過是為造假騙人的事作遮掩。生活的本來面目是怎麼樣,藝術就應該寫出怎麼樣來,讓瞭解歷史真相的人去看“三突出”的樣板戲,那隻會有一種被人捉弄的感覺。

意見之二 無疑,藝術應該反映現實生活,但照相不是藝術,之所以稱藝術為創作,就在於它少不得作者的加工與改造,如果作者塑造的人物形象不具備典型性,它的社會意義就會十分有限。比如黃大香這個人物,我想很可能實有其人,併為作者特別熟悉,所以才寫得如此生動。但是,由於作者採取了自然主義的寫法,取材沒有選擇,寫她逆來順受,委曲求全的事太多,以至削弱了這個藝術形象的典型意義。創作不可能,也不應該去追求完全客觀的生活真實。

感想 這是一個很不容易說明白的問題,如果認為藝術是武器,是工具,或者是侍女,那麼,典型就應該是最有力、最好使、又最聽話的東西了。可是,藝術不是,它體現的是創作者的品性與人格,除非作者自甘墮落,否則,就不要去追求這種東西。說藝術家“不可能,也不應該去追求完全客觀的生活真實”,首先是“不可能”,而後才是“不應該”,這話大概沒有錯得太遠,確實,《左青石》裡沒有哪一個人物形象會等同於生活中的某一個人。但是,有些典型論者進一步說,藝術可以“虛構”“高於生活”的典型,唯其這樣才夠得上藝術的真實。難怪有一次作者與人談到創作黃大香這個人物形象時,承認自己借鑑了母親的言行心態,並說,如果沒有母親就很可能寫不出黃大香這個人物,甚至寫不出這本書來。聽者立即感到了失望,認為作者肯定會受真人真事的侷限而使藝術形象喪失光輝,並斷言,那樣寫,即使再生動也不會是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這顯然是嫌棄像母親一類的小人物,覺得他們太平凡,抑或太渺小,少有社會意義,因此不夠典型。可他當時還沒有看這本書,那只是一種理論造成的偏見。什麼叫典型?不明明白白說典型就是造假,而要說“可以虛構”,不爽爽快快宣稱不必真實,而拐彎抹角慌稱必需“更真實”,實在玄而又玄,這種典型論簡直與魔術師的障眼法毫無差異了。

作者主張,強調藝術作品的真實還不如強調藝術創作的誠實。他只願意老老實實地寫出他對生活中一些人和事的印象和感受來,因此,也就不肯胡亂地去包裝黃大香。她是一個弱者,不寫她的逆來順受,委曲求全能寫些什麼呢?當時,逆來順受,委曲求全是她得以生存下來的唯一可行的方式,而這並不損害她做人的尊嚴,事實上,她始終保持了生活的信念和做人的良心。作者認為,未見得弱者都不偉大,強者就一定偉大。如果硬把她寫成雙槍老太婆,那當然痛快,後來,我們甚至可以免除“反右”、“*”之苦,面對億萬“雙槍”,誰敢放肆?然而,這卻不符合歷史發展的邏輯,同時,無視這些人的苦難也違背了作者的良知。

人生只是